胖狐叼着辣条袋往灵溪对岸跑时,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灵溪鱼 —— 既怕身后的赤焰追上来,又怕嘴里的宝贝辣条掉了。灵溪上的石墩是前年谷里妖兽们一起搬的,青灰色的岩石被溪水浸得发亮,表面还长着层薄薄的青苔,尤其是傍晚时分,灵溪的露水顺着石墩往下滴,滑得能让灵鹿妖都打趔趄。
它踩着第一块石墩时,爪子还牢牢扒着岩石的纹路,可到第二块石墩时,后爪突然一滑 —— 露水混着青苔的滑腻感顺着爪缝钻进来,它的后腿猛地蹬空,身体像被风吹偏的蒲公英一样往前倾。嘴里的油纸包没咬住,“嗖” 地飞了出去,红色的油纸在夕阳下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弧线,像颗被抛出去的小炮弹,直直朝着松栗和松果的方向落去。
“不好!” 凌墨在后面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伸手想抓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辣条袋在空中飞远。胖狐则重重摔在石墩上,前爪蹭破了点皮,疼得它 “呜呜” 叫了两声,却顾不上揉伤口,赶紧爬起来盯着空中的辣条袋,白乎乎的身子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
松栗正跟在赤焰身后追,眼睛一直盯着胖狐的方向,这会儿看到红色的油纸袋飞过来,瞬间忘了手里的灵木枝 —— 那灵木枝是它昨天用谷里最硬的灵桦木削的,还特意让老槐树妖帮它磨了尖,本来想当 “武器” 用,可现在哪有辣条重要!它 “啪” 地把灵木枝扔在地上,双手举起藤筐 —— 那藤筐是用灵溪边的青藤编的,筐底还垫着层软乎乎的兔绒,是灰绒帮它编的,专门用来装零食。
“接住了!” 松栗踮着脚,藤筐稳稳地扣住了辣条袋,油纸袋落在兔绒上,发出 “噗” 的一声轻响。它刚想举起藤筐朝着赤焰喊 “首领!我们赢了!”,耳朵还没竖起来,就感觉身后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撞了过来 —— 是拱拱!
拱拱刚才跟灰绒抢完甜灵草,就看到胖狐的辣条飞了过来,心里急得不行 —— 它知道胖狐多想吃这包辣条,也知道赤焰有多宝贝,要是被松鼠妖拿走了,胖狐肯定要难过。它没多想,四条小短腿蹬着地面,像颗粉白色的小炮弹一样窜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狠狠顶了一下藤筐的边。
松栗本来就没抓稳藤筐,被这么一顶,手一松,藤筐 “哐当” 掉在地上,里面的辣条袋又飞了出去。这次没往别的地方落,正好掉进了灵溪里,油纸袋在水面上打了个转,顺着水流往下漂,还溅起了一圈小小的水花,水里的小灵鱼被吓得 “嗖” 地钻进了石缝里。
“我的辣条!” 赤焰看得眼睛都红了,哪还顾得上追胖狐,转身就朝着灵溪冲过去。它的爪子踩在溪边的鹅卵石上,溅起的水珠沾了满腿,红色的毛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看起来又急又慌。眼看就要追上辣条袋了,它伸出爪子,指尖都快碰到油纸袋的边角了,溪水却突然漂过来一片大荷叶,“啪” 地盖在了辣条袋上。
“我来帮你!” 灵鹿妖鹿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它头上的蓝星花被风吹得晃悠,两只角顶着荷叶的茎,小心翼翼地想把辣条袋往岸边推 —— 它刚才看到赤焰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慌,正好看到溪边有片刚掉下来的大荷叶,就想着用荷叶把辣条袋捞起来,省得被水冲走。可它没算准水流的方向,荷叶刚碰到辣条袋,就被一股小漩涡带偏了,辣条袋顺着荷叶的边缘又往下漂了一截,眼看着就要漂进灵溪的深水区 —— 那里的水流比浅滩急三倍,还有暗礁,要是漂过去,就算捞上来,辣条也得泡烂了。
凌墨这时正好追到溪边,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往前冲了两步。他的鞋子踩进了浅水区,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踝,带着灵脉谷特有的温润,可他顾不上冷,弯腰伸手,指尖在水面上划过一道弧线,正好抓住了辣条袋的一角。他赶紧把袋子捞起来,甩了甩上面的水 —— 油纸袋已经湿透了,软乎乎地贴在手上,里面的辣条也泡得发胀,还沾了几根浅绿色的水草,看起来狼狈极了。
“呼…… 幸好赶上了。” 凌墨松了口气,刚直起身,就感觉一道火红的影子冲到了面前 —— 是赤焰。它喘着粗气,胸口一鼓一鼓的,红色的毛上沾了不少水珠,有的顺着毛尖往下滴,有的还挂在绒毛上,像缀了颗颗小珍珠。它盯着凌墨手里的辣条袋,耳朵耷拉下来,声音带着点委屈:“这可是我用三颗灵珠换的凡间辣条啊……”
赤焰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软了下来:“上个月老猎户来谷里换灵草,说这是凡间灵溪镇最后一批‘爆辣款’,要三颗百年灵珠才肯换。我攒了三个月的灵珠,才从他手里换来的。我舍不得吃,每天就闻闻味,想着月圆夜摘洗髓花时,用它的辣气驱邪,还能分给大家尝一口…… 现在都湿了……”
胖狐也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它的前爪还在渗血,可它顾不上疼,只是盯着凌墨手里的辣条袋,耳朵耷拉得快贴到背上了。它慢慢蹭到凌墨的裤腿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墨墨……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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