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大厅的玻璃窗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奥雷格盯着手中不断翻动的账本,眉头越皱越紧。
芬妮在一旁清点着货物清单,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奇怪……”奥雷格突然放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芬妮头也不抬地继续书写:“是忘了要做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她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昨晚答应维瑟要试做的新药剂?”
“不是这种……”奥雷格看到一些信件,猛地站起身,拳头砸在掌心,“艾德琳母亲的信!”
没等芬妮回应,他已经冲到了门口:“我去趟商会!”
芬妮眨了眨眼,刚抬起手,奥雷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
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低头记账,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真是的……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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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顶层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时,艾德琳正踮着脚尖在文件柜顶层翻找什么。
听到动静,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冲进来的奥雷格稳稳扶住腰肢。
“大白天的就这么急?”艾德琳耳尖微红,用手指抵住奥雷格凑近的胸膛,“昨晚还没闹够……想现在开一局吗?”
奥雷格抓住她的手腕,神情罕见的严肃:“不是那种事。”
艾德琳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哦?那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大领主吹来了?”
“我想问你……”奥雷格斟酌着词句,“关于你的种族的一些事。”
银发女子的身体瞬间僵住,原本戏谑的眼神如潮水般褪去。
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她缓缓抽回手,转身走向书架后的暗门:“跟我来。”
密室的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艾德琳的手指搭在了领口的蝴蝶结上。
随着丝带滑落,宽大的外袍如雪片般坠地,露出内里贴身的银色劲装。
一对毛茸茸的雪白狼耳从她发间竖起,身后舒展出一条蓬松的狼尾。
“我的种族是霜狼族。”她的声音像是结冰的湖面,“准确地说,我是一个混血。”
奥雷格的目光扫过她光洁无瑕的面容——曾经狰狞的疤痕早已被魔药治愈,但那双眼睛里沉淀着比伤疤更深的痕迹。
“没听说过很正常。”看到奥雷格没反应,艾德琳回答。
她走向酒柜,尾巴无意识地扫过桌面,“毕竟他们大概已经……”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酒液倒入水晶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奥雷格接过酒杯时,指尖触碰到她微微发抖的手。
“愿意跟我说说吗?”他轻声问。
艾德琳的狼耳猛地抖动了一下。她突然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是咽下某种苦涩的回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放下酒杯,指甲在杯沿刮出刺耳的声响,“关于一个混血小女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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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一支崇尚武力的兽人族群。”
艾德琳的声音变得飘忽,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尾巴尖的毛发,将几根银白的狼毛揪了下来。
“族里有个传统叫‘荣誉选拔’——未成年的孩子要在满月之夜进行生死决斗,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获得狼神祝福。”
她嘴角扯出冷笑,“很奇怪和野蛮对吧?但那却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奥雷格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小女孩的母亲曾经是族里最有希望成为最强战士的天才,但在选拔中惜败,从此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艾德琳的视线穿过奥雷格,看向遥远的过去,“她一直想证明她才是最强的,这个执念被她移到了女儿上。”
她的尾巴轻轻摆动:“母亲总说‘你要证明混血不比纯血差’,而父亲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商人,连剑都握不稳的那种。他总是摸着她的头说‘我的小月亮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父亲和族长都反对她参加选拔。”
艾德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父亲是因为觉得这个选拔太残酷,不想让女儿参加。而族长则认为混血的她或许没有正常霜狼族该有的实力,参加只是会去送死。”
“但母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最终还是让她参加了。”
艾德琳的声音低沉下来,“在她十岁那年,母亲带她去观摩选拔。那些孩子……有的被咬断喉咙,有的被挖出眼睛……而活下来的那个,会沐浴着族人的欢呼,舔舐爪上的鲜血。”
酒瓶再次被拿起,这次她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透明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在衣领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选拔当天,父亲冲进祭坛阻拦,想要带女儿逃走。混乱中,他被……被失控的候选者误杀。”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就倒在小女孩面前,血融化了积雪。”
奥雷格感觉到她的指甲轻轻抵在自己掌心,但没有用力。
“然后……”艾德琳的眼睛突然亮起狼族特有的荧光,“那个从未展露过真正实力的小女孩,第一次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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