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不断前进。车厢内，达芙妮正捧着芬妮递来的草药图鉴，指尖划过绘着荧光草的插图。
“这种草真的会在夜里发光吗？”她的声音带着好奇。
芬妮闻言笑着回答：“当然会发光啦，到时候带你去看。”
两人相视而笑。
坐在车头的奥雷格听到动静，嘴角勾起。
克劳德坐在他身旁：“这一带地势偏僻，往年常有强盗出没，不过现在他们敢来就是找死了。”
“放心吧。”
奥雷格勒了勒缰绳，让马车稍稍放缓速度，“真要有强盗来，都不用我出手，单单您一个人就能搞定吧。”
话音刚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熟悉的恶意正从左侧森林里传来。
“坐稳了！”奥雷格低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从车头跃出。
“奥雷格！发生什么事了？”芬妮的惊呼声从车厢里传来，达芙妮也探出头来。
“你们呆在这，有恶魔在那里。”
克劳德几乎在奥雷格动身的瞬间就翻出长戟，金属碰撞声刺耳欲聋：“又是这些狗娘养的！”
“岳父您就留在这儿吧！”奥雷格的声音从森林边缘传来，“看好她们就行了！”
随后奥雷格觉得不保险，于是就让自然魔力化作盾牌包裹住他们。
“这是……”达芙妮惊讶地摸着这看不见的东西，能感觉到屏障传来的温暖触感。
芬妮镇定的说：“是那些自然魔法，它们很听奥雷格的话，很安全的。”
森林深处，奥雷格循着那股恶意疾行。
越往深处走，那股硫磺味就越浓烈，空气仿佛都被染成了浑浊的黄色。
在一片空地上，他终于看到了源头——个穿着破烂黑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用自己的鲜血在泥土上绘制着诡异的符文。
暗红的血液顺着他枯瘦的指尖滴落，在地面汇成扭曲的图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
“又是你们这些杂碎。”奥雷格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右手猛地按在身旁的橡树上，将整棵树连根拔起！
他猛地发力，古树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那个恶魔信徒。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黑袍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树干砸成了肉泥。
奥雷格皱眉走上前，脚踩在尚未干涸的血迹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踢开树干残骸，目光落在那片用血绘制的符文上——本该随着信徒死亡而失效的图案，此刻竟在微微发光。
奥雷格觉得很不对劲，按理来说这些恶魔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攻击后，不应该只让这么一个恶魔信徒出现才对，它们是在试探什么吗？
就在这时，那些发光的符文突然暴涨出刺目的红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们明白了……”
奥雷格嗤笑一声，拔剑的动作带起凛冽的风声：“又是你啊？上次断的胳膊长好了？”
然而那个家伙并未回应。红光在达到顶峰后迅速黯淡，整个仪式渐渐化作黑色的焦痕。
空气中的恶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试探？”奥雷格眯起眼睛。
对方显然不是为了刺杀，否则不会只派一个最低阶的信徒来送死。
他们是在确认自己的感知范围？还是在测试自己对恶魔能量的敏感度？
更让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里动手？
这片森林离最近的城镇有五十里地，周围荒无人烟，根本不符合恶魔一贯喜欢在人多地方制造恐慌的作风。
“在打什么鬼主意……”奥雷格用剑尖挑起那堆黑袍残骸，火焰瞬间从剑身上窜起，将带着邪气的布料烧成灰烬。
黑色的烟尘随风飘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转身走出森林。
芬妮正扒着车窗向外张望，看到他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奥雷格！怎么样了？”
克劳德拄着长戟站在车旁，花白的胡子气得发抖：“那些混蛋又要干什么？”
奥雷格摆摆手，翻身坐回车头：“都解决了。”
他接过缰绳的动作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恶魔的一次试探，没什么大不了的。”
“试探？”达芙妮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他们为什么要试探你？”
奥雷格回头看了眼女孩，解释道：“他们在摸我的底细。”
“那他们接下来会……”达芙妮的话没说完，就被芬妮轻轻拍了下手背。
“别担心，”芬妮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暖意，“有奥雷格在呢，再厉害的恶魔也讨不到好，相信他吧！”
奥雷格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继续出发。”他抖了抖缰绳，黑马发出一声轻快的嘶鸣。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节奏。
但车厢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了，达芙妮不再像刚才那样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只是偶尔偷偷掀起窗帘，看一眼路边飞速倒退的风景，眉头微蹙。
芬妮察觉到她的不安，从包里翻出块蜂蜜蛋糕递过去：“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甜滋滋的能让人开心点。”
达芙妮咬了小口蛋糕，奶油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却没让她心情好转。
她想起刚才奥雷格冲出去的瞬间，那股突然笼罩马车的阴冷气息，还有克劳德如临大敌的模样。
“奥雷格他……经常遇到这种事吗？”她小声问，目光落在车头那个挺拔的背影上。
芬妮想了想说道：“也不算经常吧。也就最近恶魔的攻势突然多了一些。”
“那他会不会……”达芙妮没敢说下去，但担忧的神色已经写满了脸颊。
“放心吧，”芬妮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你也知道奥雷格有多强，那些恶魔是完全打不过他的。”
达芙妮看着芬妮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
马车继续在官道上前行。奥雷格偶尔会回头和车厢里的女孩们说几句话。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恶魔的试探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阴谋，他必须尽快赶回领地，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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