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与师妃暄更是面色剧变,尤其是师妃暄,娇躯微晃,面纱下的容颜瞬间失去血色。她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和氏璧破空而去的刹那,有一股庞大、威严、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志,隔空介入,彻底干扰甚至“劫持”了她们激发和氏璧“天意”的过程!那股意志……来自东方!
祭天台上,一片狼藉,原本庄严神圣的仪式,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笑话。
与此同时,洛阳,天坛。
这里的氛围,与长安截然不同。没有森严的等级排列,没有繁复的宗教仪轨。巨大的天坛广场上,人头攒动,更多的是普通的士农工商代表,以及自愿前来观礼的洛阳市民。气氛虽也肃穆,却少了几分神秘压抑,多了几分朴实与期盼。
祭坛之上,并无神像,亦无繁复礼器,只有象征五谷的社稷之器陈列。杨广一身简约而庄重的帝王常服,未戴沉重冕旒,立于坛心。魏征、司马德戡、李靖等重臣分列其后。
吉时一到,杨广并未长篇大论,只是面对坛下万千民众,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告:
“今日重阳,朕率尔等,于此祭天。然,朕所祭之天,非虚无缥缈之上苍,而是这养育万民之厚土,而是这推动文明之众力,而是尔等——天下亿兆生民汇聚之意志!”
“民意为天!民力为基!此乃朕与朝廷,矢志不渝之信条!”
“今日之祭,不为祈福,只为明志!朕与尔等同心,誓以民力再造山河,以人道正此乾坤!”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滚过全场,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陛下万岁!大隋万岁!”
就在这万民情绪高涨至极点的时刻,异象突现!
东方天际,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流光,如同天外飞仙,划破长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直直朝着洛阳天坛方向激射而来!
“那是什么?!”
“流星?!”
“不!好像……是朝着祭坛来的!”
人群骚动,惊呼四起。连坛上的魏征等人也面露惊疑。
唯有杨广,负手而立,抬头望向那疾驰而来的青色流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弧度。
在无数道震骇的目光注视下,那道青色流光精准无比地飞至天坛上空,光芒骤敛,现出本体——正是那本该在长安大慈恩寺,接受“天命”择主的和氏璧!
和氏璧悬停在杨广头顶上方约三丈处,缓缓旋转,温润的青碧色光芒洒落,将杨广笼罩其中。玉璧之上,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篆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仿佛在与下方的帝王遥相呼应。
这一幕,太过震撼,太过匪夷所思!传国玉玺和氏璧,竟自行飞越千里,从正在举行“授璧大典”的长安,飞到了洛阳皇帝陛下的头顶!这已不是“择主”,这简直是……“认主”!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天坛广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掀翻天地的狂热欢呼!
“天意!这才是真正的天意!”
“和氏璧自行来投!陛下才是真命天子!”
“民意为天,天亦从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如潮,直冲云霄。无数百姓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地叩拜。即便是原本心中存有疑虑者,此刻目睹这神迹般的景象,也不由得心神剧震,开始动摇。
杨广缓缓抬起右手,那悬浮的和氏璧仿佛有灵性一般,光华内敛,轻轻落入他的掌心。触手温润,仿佛与他的血脉隐隐相连。
他手握和氏璧,目光扫过下方沸腾的万民,声音透过内力,清晰传遍全场:
“民心所向,天亦相从!此非朕个人之荣,实乃天下万民意志之彰显!自今日起,朕持此璧,非为昭示天命,而为铭记职责——保境安民,开创盛世!”
“凡顺民意者,天必佑之!凡逆民心者,神佛难救!”
“大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回应他的,是更加狂热、更加虔诚的声浪,席卷了整个洛阳城,也必将以最快的速度,震撼整个天下!
重阳双典,结局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如此的惊世骇俗!长安的“天命授璧”成了一场徒劳无功、甚至沦为笑柄的闹剧;而洛阳的“万民祭天”,却因和氏璧的“自行来投”,变成了奠定杨广“民意为天,天亦从之”无上权威的神迹!
这场相隔千里的隔空对决,胜负之势,已然分明。天下人心的天平,随着和氏璧划过的那道惊世轨迹,开始了决定性的倾斜。所有潜伏在长安暗处的目光,包括隐匿在古槐林中的寇仲与徐子陵,以及各方势力的代表,都被这逆转乾坤的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他们知道,一个旧的时代或许尚未完全终结,但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然伴随着那枚飞越千里的玉玺,轰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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