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和“元生”两个品牌在市场上稳步发展,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也让赵家姐妹和林晓雪真正在经济上站了起来。她们各自拥有了独立的住所,似乎一切都朝着光明和独立的方向发展。
然而物质的充盈并不能填补所有的情感空洞,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赵卫平坐在自己那间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高层公寓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都市繁华,室内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映照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她刚刚结束一个线上会议,处理完公司的事务,此刻的安静让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悄然蔓延。
她知道,姐姐赵卫红和方振富又走到了一起。
这个消息,并非谁刻意告诉她,而是一种源于至亲姐妹和特殊关联的直觉,以及一些无法忽视的细节。姐姐近来容光焕发,眼神里重新有了被滋润过的光彩,接电话时语气会不自觉地放柔,甚至偶尔会哼起不成调的曲子。那种状态,赵卫平太熟悉了,那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才会有的模样。
而这一切的源头,指向的是同一个男人方振富。
赵卫平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一直渗到心里。一种混合着失落、酸楚,甚至还有一丝不被察觉的嫉妒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她和姐姐赵卫红,这对曾经在泥潭里相互搀扶的姐妹,竟然都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最私密的初次,给了同一个男人。这个认知本身就带着一种荒诞而悲剧的色彩。不同的是,姐姐与方振富有着更早的诊所情缘,还有艳丽那个无法公开的身世秘密作为更深的羁绊。而她赵卫平呢?
她想起自己与方振富之间,那种在困境中滋生、在并肩作战中发酵的、克制而深沉的情感。那份感情,因为方菊芳的存在,因为道德的枷锁,始终被两人小心翼翼地压抑着,从未真正宣之于口,更未曾越雷池半步。它像一簇幽暗的火苗,在心底默默燃烧,提供着温暖,却也带来灼痛。
如今姐姐赵卫红能够至少在他们三人的复杂关系里,在方振富心中的名份和地委似乎显得更顺理成章一些。她是那样轻松自如重新投入方振富的怀抱,享受那份她同样渴望的亲密与温存。
赵卫平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这种寂寞,并非无人陪伴。她有事业,有下属,有社交圈。但这种寂寞是灵魂层面的。那个她内心深处唯一认同、能够与之在精神上平等对话、并怀有特殊情愫的男人,他的情感和身体再一次属于了她的姐姐。
当自己拥有了财富、独立和社会的尊重以后,赵卫平却仿佛又一次成了姐姐的影子留在了感情的世界里。当年在电视台,姐姐是卫生系统官员,她是光鲜主持人,各有天地。而如今,在情感的隐秘角落里,她似乎再次被搁置在了边缘。
赵卫平不止一次地回想起自己将初次交给方振富的那个夜晚,是出于绝望中的依赖,还是早已萌芽的爱慕?或许兼而有之。那份记忆混杂着恐惧、羞耻,以及一种奇异的、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的决绝。那份独一无二的印记,如今看来却更像是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无声的秘密,无法分享,无法比较,更无法带来持续的温暖。
方振富对她,有欣赏,有怜惜,有关怀,但那份情感,似乎始终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克制而理性。而对姐姐赵卫红,却似乎总能突破藩篱,燃起不顾一切的激情。
赵卫平走到落地窗前,冰凉的玻璃映出她模糊的面容。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她可以驾驭商场,可以应对复杂的局面,却无法处理自己内心这片混乱的情感沼泽。她不能去争,不能去抢,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异样,因为那是她的姐姐,也因为那里还横亘着一个她始终敬重且心怀愧疚的方菊芳。
这种无处诉说的委屈和寂寞,比当初身败名裂、走投无路时,更让她感到一种噬心的煎熬。至少那时,痛苦是直白的,目标是清晰的活下去。而现在,痛苦是隐晦的,缠绕的,她甚至没有资格去言说。
夜色深沉,赵卫平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比窗外的夜风更冷。这份由成功和独立包裹起来的寂寞,或许才是她真正需要面对的,新的困境。
命运的转折,有时就藏在一个不经意的检查结果里。
在一次小学校的常规体检中,王艳丽的视力被查出有严重问题。本地医院的医生面色凝重地建议他们立刻去更高一级的专科医院进行详细检查。最终,在省城最好的眼科医院,专家给出了一个让赵卫红几乎晕厥的诊断:
艳丽患有罕见的先天性角膜病变,伴随严重的视觉神经发育不良,视力正在急剧衰退,如果不能得到最顶尖的干预和治疗,恐怕有失明的风险。
消息传来,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刚刚看到一点生活希望的赵卫红。她抱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所有的坚强在女儿可能失明的威胁面前,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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