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必惊讶。我们在那边的朋友,已经为你们铺好了路。”他递过来一个厚度惊人的加密档案袋,“这里面有完整的行动计划、备用身份和紧急联络方式。记住,你们是影子,是幽灵。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主动联系。”
就在方大军接过档案袋的瞬间,教授突然凑近,浑浊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还有一件事,你那位金玥玥小姐,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方大军的指尖猛地一颤。
教授满意地后退一步,欣赏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放心,只要你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组织会帮你解决所有后顾之忧。毕竟,”他的笑声像毒蛇吐信,“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这个赤裸裸的威胁,让方大军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但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贪婪而残忍的笑容:“我明白了。我会让所有人看到,夜枭选择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三天后的午夜,浓云蔽月。在公海某处,一艘破旧的渔船仿佛幽灵般漂荡。船舱内,与外表截然不同,布满了最先进的导航和通讯设备。
“幽灵小组完成最后检查。”夜莺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屏幕上闪过一连串加密数据。
“身份文件已激活。”鼹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几本护照,每一本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轨迹。
屠夫沉默地擦拭着武器,冰冷的金属部件在他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方大军站在船舷边,望着远方那片熟悉的海岸线轮廓。他摸了摸贴身藏匿的微型发射器,这是他与祖国最后的联系。教授赠送的加密档案,在经过特殊药水处理后,显露出数条隐藏指令,其中一条赫然是:“必要时,可牺牲其他成员保全自身。”
狂风骤起,海浪拍打着船身。船长做了个手势,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快艇从渔船后方悄然滑出。
“出发。”方大军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他自己。
就在他们即将登艇的瞬间,夜莺突然低声惊呼:“检测到异常信号源!三点钟方向,距离五海里!”
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屠夫已经架起了狙击步枪,鼹鼠的手指按在了起爆器上。
方大军举起夜视望远镜,在翻涌的海浪中,隐约看到一艘渔船的轮廓。但就在他准备下令改变航向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
“陈总工,继续原定路线。那是朋友的船。”
这个声音并非来自教授常用的频道。方大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还有另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们!这次行动的水深,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浪痕,像一柄淬毒的匕首,无声地刺向那片他们誓死保卫的土地。方大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每一步都将是刀尖上的舞蹈。而远在国内的那个“接应者”,是敌是友,犹未可知。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艘逐渐隐入黑暗的母船。教授的全息影像仿佛还在眼前闪烁,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风浪更急了。方大军深吸一口咸涩的海风,眼中的犹豫尽数化为坚定。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龙潭虎穴,他都必须闯过去——为了“龙吟”,为了玥玥,更为了那片土地上亿万个安睡的同胞。
快艇冲破一个浪头,冰冷的海水泼洒在他脸上。在四溅的水花中,他仿佛看见金玥玥含泪的微笑,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看见国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等我回来。”他在心里默念,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
夜深人静时,金玥玥总会独自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窗外是省城永不熄灭的灯火,可她的心却像沉入了最深的海底,被冰冷和黑暗包裹。
方大军已经失踪整整三个月了。
最初的一个月,她每天都活在焦灼的等待中,手机从不离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是他打来的电话。她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去寻找,甚至不顾尊严地去求过父亲金承业。可那个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一定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她无数次这样安慰自己,想起方大军接到电话时那凝重的表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理由越来越苍白。什么样的任务会连一个报平安的消息都不能传递?
第二个月,现实的压力开始像潮水般涌来。父亲金承业彻底断了她的经济来源,语气冰冷地告诉她:“要么打掉孩子,要么就永远别回金家。”房东委婉地提醒她下个季度的租金该交了,而产检的费用就像一座小山压在她心头。
最让她窒息的是周围人的目光。曾经羡慕她与方大军爱情的闺蜜,现在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超市的收银员在她购买孕妇用品时,总会多看她几眼;甚至连小区保安都会在她深夜独归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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