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死牟那边剑气纵横、呼吸法辉光交织的华丽死斗不同,这里的战斗呈现出一种近乎亵渎生命的、混沌的恐怖。
空间的中央,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肉块正在不断蠕动、膨胀、再生。那是鬼舞辻无惨的本体——或者说,
是他为了对抗体内那如同附骨之疽般蔓延的优化版四重药剂而采取的极端形态。他放弃了维持人形,甚至放弃了大部分类人的结构,将全部力量集中于最原始的生命力与再生能力上。
无数的血肉组织如同沸腾的泥浆般翻涌,时而凸起形成扭曲的肢体和利齿密布的口器,时而又坍缩回去,在表面形成一层层不断增厚、硬化又不断被内部新生组织顶破的丑陋肉瘤和几丁质甲壳。
脓血、酸液和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物质从这肉山的缝隙中不断渗出、流淌,腐蚀着地面,散发出足以让常人瞬间昏厥的毒气。无数颗大小不一、布满血丝的眼珠在这肉块的表面随机地睁开、转动、又闭合,投射出疯狂、痛苦与极致的憎恨。
他在生长,以一种失控的、病态的速度。每一秒都有数以吨计的新鲜血肉从虚无中生成,试图用最纯粹的量来对抗质——珠世注入他体内的,那针对鬼的细胞特性精心调配的、如同最精密诅咒的复合药剂。
“啊啊啊啊——!!没用的!没用的!!!” 肉块的核心,无数张扭曲的嘴巴开合,发出重叠混合的、非人的尖啸,那是无惨的声音,却充满了痛苦与狂怒,“这种程度的毒……这种卑劣的手段……怎么可能杀得了我!我是永恒的!是不灭的!!”
然而,任凭他如何催动再生,如何增生血肉,那四种药剂的效果依旧如同跗骨之蛆,牢牢扎根在他生命系统的底层。老化、分裂抑制、自我分解、无限增殖控制……这些效果并非直接造成巨大伤害,
而是从规则层面干扰、破坏他作为鬼的完美存在基础。新生的血肉往往带着缺陷,细胞分裂不时失控或停滞,一部分组织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开始自我消融。他庞大的形体,既是力量的象征,也成了药剂持续生效的巨大培养皿和痛苦放大器。
就在这不断增生、又不断从内部崩溃的肉山不远处,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被隔离开来。结界光芒闪烁,将污秽与毒气阻挡在外。
结界中央,珠世小姐虚弱地靠坐在愈史郎用血鬼术临时构筑的简易掩体旁,她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气息微弱,维持这个结界和远程影响药剂对她消耗巨大。愈史郎则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死死挡在她身前,目眦欲裂地瞪着那团恐怖的肉块,眼中充满了仇恨与快意。
“永恒?不灭?” 珠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沉淀了数百年的嘲讽,清晰地穿透了无惨的咆哮和血肉蠕动的粘腻声响,
“鬼舞辻无惨,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所谓永恒的真相吗?一团不断腐烂、又强迫自己生长的丑陋肉块,连维持一个稳定的形态都做不到,只能在痛苦与疯狂中徒劳挣扎……”
她微微抬起头,尽管虚弱,眼神却锐利如刀:“你感受到了吗?那份从细胞深处开始崩坏的感觉?那份无论吞噬多少生命、增殖多少血肉都无法填补的空虚和腐朽?这就是你夺走无数生命、践踏他人命运所换来的…完美?”
“闭嘴!!!你这叛徒!贱人!!!” 肉块剧烈震颤,更多的眼睛转向珠世的方向,射出怨毒到极致的目光。
无惨对珠世的恨意,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对鬼杀队。这个由他亲手转化的鬼,不仅背叛了他,更用数百年的隐忍和研究,制造出了真正能威胁到他根本的武器!“我要把你……连同你那可笑的执念……一起碾成最微小的尘埃!!!”
狂暴的鬼气爆发,肉块表面猛地凸起数根粗大如巨蟒、顶端裂开成满是利齿的嘴的触手,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珠世和愈史郎的结界狠狠砸落!
然而,珠世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近乎怜悯的冷笑:“碾碎我?你不敢,鬼舞辻无惨。”
她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无惨疯狂的意识:“你怕了。你怕我身上还有更多的药剂,怕吃掉我会让你体内的毒变得更深、更无法挽回。
你甚至不敢用你那肮脏的触手直接接触我的结界,不是吗?因为你无法确定,我是否在最后一刻,还会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你——!!!” 无惨的攻势戛然而止,触手悬在半空,疯狂颤抖。珠世的话,精准地命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猜疑。
是的,他不敢!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深,隐忍太久,手段太诡谲!在彻底弄清她还有没有后手之前,直接吞噬的风险太大!
但这股无处发泄的暴怒和挫败感必须找到出口!既然不能直接吞噬……
“那你就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点点磨灭你最后的希望吧!” 无惨嘶吼着,悬停的触手猛地回缩、融合、变形!
不再是无序的肉触,而是其中一根迅速硬化、拉伸、塑形,表面的血肉和甲壳层层覆盖、挤压,最终竟然形成了一柄巨大无比、造型粗糙却散发着恐怖鬼气与不祥黑光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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