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谷物酒残留!乙醇含量估算15-20%!杂质极多!酸败!但……是目前唯一可用的溶剂!提纯!必须提纯!]
蒸馏!
简陋的蒸馏装置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回到墙角,将那块青黑色石板架在两块相对稳固的砖块上,形成一个简易的“灶台”。下面塞入干燥的枯草和碎木块作为燃料。
将那只底部有裂缝的破瓦罐小心地架在石板上方(裂缝处用湿泥暂时糊住)。瓦罐里倒入刮下来的、散发着恶臭的酒垢膏泥,再加入少量收集来的、相对干净的雨水(从破屋漏下的积水洼里舀的)。
然后,是关键的冷凝器!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破院,最终定格在墙角那堆废弃的箩筐旁——一个被踩扁了一半、边缘卷曲的破旧铜盆!盆底还有几个小洞。
他如获至宝!将铜盆捡起,用石块将卷曲的边缘尽量砸平。然后,他拖着伤躯,再次爬向院中那摊漂浮着油光的黑绿水洼,用破瓦片舀起冰冷的脏水,灌入铜盆中。
最后一步:导流管!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根一直支撑他行动的湿冷竹竿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抓起竹竿,用一块锋利的碎瓦片,极其费力地、一点一点地削去竹竿的枝节和凸起,将其一端削尖。然后,他咬紧牙关,忍着肋骨的剧痛,用碎瓦片沿着竹竿的纵向纤维,极其小心地劈开一道细缝!再用小石块一点一点地打磨内壁,试图将其掏空!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淌下,混合着泥污。指尖被锋利的竹纤维和瓦片边缘割破,渗出细密的血珠。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专注得可怕,如同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手术!
不知过了多久,一根简陋的、内壁粗糙、勉强能通气的竹管终于成型!他将竹管一端削成斜口,另一端保持原状。
装置组装!
破瓦罐(蒸馏器)架在简易石灶上。罐口用一块相对平整的破瓦片(从垃圾堆里翻出的)勉强盖住,只留一道缝隙。将自制的竹管(导流管)斜口一端,小心翼翼地插入瓦罐盖子的缝隙中。另一端,则斜斜地插入盛满冷水的破铜盆(冷凝器)边缘,让竹管末端浸入冷水。
点火!
萧厉颤抖着(因为寒冷和虚弱),用两块燧石(同样是从垃圾堆里翻出的)艰难地撞击!
咔嚓!咔嚓!
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溅落在干燥的枯草上!
一次!
两次!
三次!
终于!一缕微弱的青烟升起!随即,一点橘红色的火苗如同新生的希望,在枯草堆中顽强地跳跃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添入碎木块。火苗逐渐壮大,舔舐着冰冷的瓦罐底部。
时间在冰冷的黑暗中缓慢流逝。
瓦罐里的混合物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细微声响。浓烈刺鼻的酸馊酒气混合着腐败的恶臭,随着蒸汽升腾而起,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令人作呕。
萧厉蜷缩在火堆旁,身体因寒冷和伤痛而剧烈颤抖。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布满泥污血痂、苍白如纸的脸庞,深陷的眼窝里,唯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瓦罐口冒出的、带着浑浊杂质的蒸汽,以及那根插入冷水盆的竹管末端!
耐心!
控制火候!
等待!
蒸汽顺着竹管上升,进入冷水浸泡的部分。冰冷的铜盆外壁迅速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竹管末端!依旧没有任何液体滴落!
只有浑浊的蒸汽带着浓烈的恶臭,从竹管插入水盆的缝隙处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失败了吗?
温度不够?
装置漏气?
竹管不通?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毒蛇,开始噬咬他的心脏。身体的热量在持续流失,肋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眼前的火光开始模糊、摇曳……
不!
不能放弃!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刺痛和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散了昏沉!他挣扎着爬近一些,不顾火堆的灼热(那点热量对他冻僵的身体来说如同甘霖),仔细观察着瓦罐和竹管的连接处。
瓦罐盖子缝隙太大!蒸汽大量泄漏!
竹管插入水盆的角度不对!冷凝效果差!
他立刻行动!用湿泥将瓦罐盖子的缝隙仔细糊死!只留下竹管插入的那个小孔!然后调整竹管角度,让其在冷水盆中的部分尽量拉长、保持向下倾斜!
再次添入几根干燥的木柴!火苗重新旺盛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瓦罐里的“咕嘟”声变得更加密集。蒸汽被强行约束在罐内,压力增大!终于!
竹管靠近冷水盆的末端,那粗糙的内壁上,极其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凝结出了一滴……极其微小、浑浊、带着淡黄色油光的液滴!
液滴颤巍巍地挂在竹管边缘,仿佛随时会坠落,却又顽强地吸附着。
萧厉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放大!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一点微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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