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拍崔安的肩膀!
动作僵硬。
幅度微弱。
却如同惊雷!
狠狠劈在崔安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厉!
“簪子……赎回来。”萧厉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钱……我出。”
崔安浑身剧震!如同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他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泪水更加汹涌地涌出!
“吃。”萧厉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烧鸡和酒肉,声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是!是!萧兄!”崔安如同接到了圣旨,连忙抹去眼泪,手忙脚乱地撕下一条肥嫩的鸡腿,小心翼翼地递到萧厉嘴边。
萧厉没有拒绝。他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撕咬下一小块滚烫的鸡肉。油脂的丰腴和肉质的鲜香瞬间在口腔中爆开!如同久旱逢甘霖!强烈的生理需求瞬间压倒了疼痛和恶心!他贪婪地咀嚼着,吞咽着,喉结艰难地滚动。
崔安连忙又撕下另一条鸡腿,自己也狼吞虎咽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萧兄……您……您不知道……刚才多险!王氏那个毒妇!带着人冲进柴房!把……把咱们那些瓶瓶罐罐……全砸了!银子……银子也搜走了!幸亏……幸亏我机灵!提前……提前把剩下的银子……藏到……藏到后院狗洞旁边的石头缝里了!还有……还有那本账……我也藏好了!”
他咽下一大口肉,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庆幸:“还有……还有赵老三那边……万利赌坊的人……昨天又来了!堵在侧门!凶神恶煞的!说要……要打断您的腿!是……是崔福管家……带人把他们轰走了!说……说府内自有规矩惩戒……让他们……滚……”
萧厉静静地听着,撕咬着鸡肉,眼神在散乱发丝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王氏……砸场!]
[万利赌坊……逼债!]
[崔福……挡驾?]
[崔清芷……的规矩?]
冰冷的线索瞬间串联!勾勒出冰层之下汹涌的暗流!
“萧兄……”崔安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神秘和兴奋,凑近了些,“我……我还给您……找了个帮手!”
萧厉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锐利地扫向崔安。
“是……是赵铁柱!”崔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就……就是咱们府里……那个……那个独臂的护院!以前……以前在北境边军当过斥候!杀过蛮子!立过功!后来……后来受了重伤……断了条胳膊……才……才退伍回来的!在府里……一直……一直不受待见!被……被排挤到马棚那边看夜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光:“这人……本事大着呢!虽然……虽然只剩一条胳膊!但……但等闲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而且……而且讲义气!就是……就是脾气倔!认死理!我……我跟他……有点交情……以前……以前帮过他一点小忙……我……我跟他说了您的事……他……他好像……有点兴趣……”
赵铁柱?
北境边军?
斥候?
独臂?
冰冷的字符如同投入熔炉的冰晶,瞬间激荡起剧烈的能量波动!
[武力值:高!]
[背景:北境边军!斥候!实战经验丰富!]
[现状:伤残!受排挤!郁郁不得志!]
[性格:忠义!倔强!认死理!]
完美的……刀!
萧厉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喉头滚动,牵扯着肋骨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眼神里的冰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带他来。”萧厉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晚。带酒肉。”
“是!萧兄!”崔安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如同得到了无上荣耀!他连忙点头,如同捣蒜,“我……我这就去准备!保证……保证办妥!”
夜色如墨。
寒风在崔府深宅的屋脊上呼啸,卷起细碎的雪沫,如同鬼哭狼嚎。柴房内,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破桌上摇曳着豆大的火苗,勉强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油灯旁,摆着半只吃剩的烧鸡,一包卤肉,还有那坛泥封已开、散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劣质烧酒。
萧厉靠坐在墙角那堆相对干燥些的枯草上。他换上了一件崔安不知从哪弄来的、半旧但还算干净的灰色棉布夹袄(虽然依旧宽大不合身),脸上和手上的污垢也被崔安用湿布仔细擦拭过,露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窝。肋骨的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高烧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但他强行支撑着身体,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锐利如鹰隼!
“吱呀——”
柴房门被轻轻推开。
崔安率先闪了进来,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对着门外低声道:“赵大哥!快进来!”
一道高大、沉默、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寒风卷着雪沫倒灌而入,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曳,光影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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