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正在浴血奋战的守将浑身浴血,闻声望去,看到那面在血色洪流中屹立不倒的玄甲营战旗,以及战旗下那个虽染满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枪的身影,顿时热泪盈眶:“是世子!世子回来了!快!开城门!接应世子!”
沉重的绞盘在士卒的拼命推动下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布满刀痕的城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老供奉!破开它!”萧厉指着城门前密密麻麻、试图堵住城门的蛮族重步兵方阵吼道!
“交给老夫!”老供奉须发皆张,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他周身土黄色的玄甲灵光骤然收缩、凝练,竟在体表形成一层如同实质的、布满玄奥纹路的岩石铠甲!他不再保留,速度陡然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悍然撞向那厚实的蛮族盾墙!
“轰——!!!”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那由精钢大盾和重甲步兵组成的防线,在老供奉这凝聚了毕生修为的撞击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积木,瞬间崩溃!盾牌扭曲碎裂,重甲步兵如同被投石机砸中般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撞开一条血肉通道!
“玄甲营!冲锋!”严武怒吼,率领着同样杀红了眼的悍卒,顺着老供奉撞开的缺口,如同烧红的尖刀捅入黄油,狠狠楔入敌阵!
“影!带少夫人先上城!”萧厉将崔清芷推向影,自己则拔出长剑,与赵铁柱一起,护卫在玄甲营侧翼,斩杀着从两侧涌来的敌人。
城头的守军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箭矢、沸油、甚至燃烧的木头,不顾一切地倾泻而下,压制着试图合围的蛮族。
当最后一名玄甲营士兵冲入城门,沉重的铁闸轰然落下,将追兵隔绝在外时,城门口已是尸山血海。
“世子!少夫人!”守将踉跄着奔下城楼,身上还插着半截断箭,“你们可算回来了!王爷…王爷他…”
“父王在哪?”萧厉一把抓住守将,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在…在王府地宫…”守将声音哽咽,“军医…军医说…怕是…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萧厉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他松开守将,看向身旁同样脸色煞白的崔清芷,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刻骨的焦急与悲痛。
“严统领!城防交给你!务必守住!”萧厉的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 “老供奉!影!随我去王府!”他一把拉起崔清芷,甚至顾不上处理身上的伤口,在影的护卫下,朝着王府方向发足狂奔。老供奉一言不发,紧紧跟随,他虽气息依旧雄浑,但脸色也明显苍白了几分,方才那惊天一撞,消耗巨大。
穿行在如同废墟般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断壁残垣,燃烧的房屋,还有来不及收殓的军民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绝望的气息。往日繁华的黑水城,已成人间地狱。
王府的大门被蛮族投石机砸塌了一半,残存的护卫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依托着残破的门楼和庭院中的假山、亭台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世子!”老管家看到萧厉,老泪纵横。
“父王呢?”萧厉脚步不停。
“在地宫!老奴带路!”
王府地宫入口隐藏在假山之后,厚重的石门已经关闭。管家迅速启动机关,石门轰隆隆开启,露出向下延伸的幽深石阶。一股浓郁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地底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冲下石阶,进入地宫深处。这里点着长明灯,光线昏暗。中央一张寒玉床上,靖北王萧远山静静躺着。这位曾经威震北境、令蛮族闻风丧胆的铁血王爷,此刻却形销骨立,面色青灰,嘴唇泛着诡异的紫黑色。他胸口裸露,心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紫色肉瘤清晰可见!肉瘤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污秽气息——蚀心魔蛊!
数名军医围在床边,个个愁眉苦脸,摇头叹息。
“父王!”萧厉扑到床边,看着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枯槁面容,心如刀绞。他颤抖着手,轻轻握住靖北王冰冷的手掌,那曾经能开三石强弓、挥舞百斤重戟的手,此刻却绵软无力。
崔清芷站在一旁,看着那恐怖的魔蛊,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坤元佩。玉佩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似乎对那魔蛊的气息有所感应,微微震动。
老供奉默默走到床边,看着气息奄奄的靖北王,佝偻着身子,缓缓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位守护了王府三代、历经无数风霜的老人,此刻无声地哭泣着,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滑落。
“王爷…老奴…老奴无能啊…”压抑的呜咽在地宫中回荡。
萧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从怀中掏出那枚古朴的护心镜。镜面冰凉,背面的北斗七星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的灵光。他将护心镜轻轻放在靖北王心口那恐怖的魔蛊之上。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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