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混杂着无法散去的血腥气,毫无征兆地穿透车帘,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鼻腔和胃部。
(内心OS!yue——!这味道…生化武器吗?!)
我强忍着不适,下意识地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所及,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地面是狼藉的、尚未彻底清理的刑场痕迹:散落着断裂的、沾着暗红污渍的粗麻绳索;大片大片已经凝固发黑、几乎要渗透进石板缝隙里的深褐色血污,在惨淡的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还有一道道清晰可见、仿佛承载过极致痛苦与挣扎的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
视线不受控制地投向刑场中央那几座耸立的、仿佛带着血腥气的十字木架。
上面钉着三个模糊的、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正处于凌迟的…最后阶段?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个,后背的皮肤已被完全、精细地剥离,暴露出的猩红色肌肉纹理和白森森的、凸起的脊椎骨节,在惨白的烈日暴晒下,竟泛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熟肉般的油润光泽。
成群的、肥硕的绿头苍蝇,嗡嗡嗡地盘旋着,如同发现了一片恐怖的“沃土”,贪婪地附着其上。更有甚者,一些白色的蛆虫,已经开始在肌肉的褶皱间蠕动、啃噬…
不远处,一长排被草席覆盖的轮廓,隐约可见人形。
空气中那股混合了死亡、腐烂、血腥和烈日焦灼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被迫路过此地的路人心头,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内心OS!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心脏怦怦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分明是大型恐怖主义现场直播!是赤裸裸的、毫无遮掩的恐吓和示威!杨康…这家伙清理内乱,需要用这么狠绝、这么残酷的手段吗?!这是在立威,还是在…发泄你骨子里的暴戾?!)
我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度不适,定了定神,找了个机会,拉住带队押解我的那个士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与不解:“这位军爷,我看这汴京城里,气氛跟以前不大一样啊?那菜市口…”
那士官脸色“唰”地就变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仿佛怕隔墙有耳,这才压低嗓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快速说道:“姑娘慎言!前些时日,摄政王离京了一段时间(华山论剑那几个月),反贼完颜洪熙的余党便趁机在京城作乱,想拥立他回朝,颠覆大局。摄政王回銮后,第一要务便是…彻底肃清这些叛逆。城内外的种种,皆源于此。摄政王…手段雷霆,不容置疑,意在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 他话语末尾带着细微的颤音,显然心有余悸。
(内心OS:内部大清洗!怪不得气氛这么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杨康这家伙,对外重拳出击,对内也毫不手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半点不留情面。这掌控欲和执行力,霸总小说里的男主角都不敢这么写!)
好家伙,这一路,我从《希望的田野上》一路走过《人皮客栈》现场,堪称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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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终于驶入了森严的皇宫。我还未从菜市口的视觉和嗅觉冲击中完全回过神,就被眼前的阵仗又给震了一下。
宫门之内,黑压压的一片!数十名穿着统一宫装的丫鬟、面容刻板的嬷嬷、低眉顺眼的宦官,如同复制粘贴出来的木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动作整齐划一到令人心惊。
“恭迎王妃回宫——!”自带回声。
那阵仗感觉我应该立刻改名:钮祜禄*黄蓉。
一路行去,殿廊两侧陈列的东西,再次闪瞎了我的眼。
那真是…珠宝如山,衣饰如海。
点翠头面、翡翠镯子、珍珠项链、锦裙宫装、貂裘披风;还有各种白玉、青玉、墨玉雕成的玉器、玉簪、玉摆件……这些东西,就那么一件件、一排排地陈列着,密密麻麻,绵延了足足三条长廊!那数量,那规模,简直堪比义乌小商品市场搞年终大促批发!
(内心OS:嚯!这是把金国国库直接搬空了吧?想用金钱和物质腐蚀我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意志?做梦!姐是那种…哎,那个不是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么?…!姐的革命意志力坚定!…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
正在我被繁琐的接驾礼仪整得手足无措,尴尬的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一座5A级景区的时候,一名主事内臣双手捧着一本装帧极其精美、封面用锦缎包裹的册子,恭恭敬敬地递到我面前。
“王妃,此乃《宫闱内规》,请您闲暇时翻阅,以便熟悉宫中起居行事。”
我接过来,随口问道:“摄政王…他现今在何处?”
主事内臣毕恭毕敬回道:“回王妃的话,摄政王目前正在西境,指导边境驻防事宜,预计需一月后方能回銮。”
(内心OS:!西境!一个月!太好了!霸总专心搞他的边疆国防事业去了!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整整一个月,足够我把这偌大的后宫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翻个底朝天,找到我爹那个天机图谱,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完美!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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