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 巴兰嘶哑地重复,独眼里的红光更盛。
“对。” 青衣人微微凑近,青铜鬼脸几乎要贴上铁栏,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冰锥,凿进巴兰的耳朵里,“本宫要的,是突厥的勇士。真正的勇士,越多越好。”
他顿了顿,欣赏着巴兰眼中骤然升起的惊疑与挣扎,继续用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与本宫联手,你不仅能立刻重获自由,离开这肮脏的囚笼,更能获得力量,亲自去向那位……洛、无、尘,讨回你这断指之痛,十倍,百倍。”
“洛无尘……” 巴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个名字像是一把盐,狠狠洒在他溃烂的伤口和心口上。
青衣人满意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的败犬,声音里带上了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透过青铜面具,更添几分幽邃:“贡献你突厥最勇猛的战士,助本宫练就一支真正的、所向披靡的锁魂卫。届时,抓获那个所谓的‘刀鞘’……”
他微微俯身,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你尽可以随意处置。也代为,帮我们调教调教那不听话的‘刀鞘’……本宫,也乐得在一旁,好好欣赏一番。”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不过拇指大小的瓷瓶,瓶塞是暗红色的血玉。
“此乃西域秘术所炼,‘锁魂散’。”
他将小瓶在巴兰眼前晃了晃,“只需一点,融入药浴,便能将锁魂卫的炼制速度与威力,提升十倍。配合你们突厥勇士天生的悍勇体魄与坚韧意志……最多两个月,本宫麾下,便会有一支足以踏平贺兰山、让天下颤抖的死士军团!”
“笑面。” 他淡淡唤道。
一直静立门外的笑面伶官无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奇形的钥匙,插入巴兰脚踝处那巨大的铁锁。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牢房里却如同惊雷。
沉重的脚镣应声而落,砸在污秽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巴兰身体一松,随即是更剧烈的疼痛和虚弱感袭来,但他咬着牙,用独臂支撑着,一点点,挣扎着站了起来。断腕处的伤口因为用力再次崩裂,鲜血滴落,他却恍若未觉,独眼中那簇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洛无尘……” 他嘶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毒液,“我要亲眼看着他跪在我面前!要让他尝尝十指尽断、筋骨分离的滋味!要把他加诸于我身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很好。” 青衣人微微颔首,青铜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透过眼洞的目光,冰冷而满意,“笑面会送你出城,突厥那边的联络,本宫已安排妥当。记住,巴兰使臣,本宫要的是最精锐的战士,是狼,是鹰,不是废物。”
巴兰挺直了残破的脊梁,尽管虚弱得随时可能倒下,但那独眼中的凶光却令人不敢逼视:“三千!三千突厥铁骑!个个都是在草原狼群里搏杀出来的汉子,以一当十!”
青衣人似乎笑了笑,转身,黑色斗篷在血腥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就在他即将踏出牢门的刹那,背对着巴兰,丢下最后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仇人,洛无尘,此刻正在贺兰山佛窟。那里……据说是十死无生的绝地。”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玩味的残忍,“不过本宫,现在倒不希望他那么快就死了。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受苦,看着他一点点失去所有希望……你我这笔买卖,岂不是,更加划算?”
巴兰独眼骤然收缩,随即,那狰狞的脸上,慢慢扯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他望着地上蜿蜒的、属于狱卒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天牢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早已等候在阴影中。笑面伶官将几乎虚脱的巴兰扶上车。
车厢内狭窄,却布置周全。干净的伤药、清水、易于储存的干粮肉脯,还有一小袋沉甸甸、碰撞起来发出诱人声响的金币。
巴兰抓起那袋金币,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他清楚,自己踏上的不是生路,而是一艘更恐怖、更无法回头的贼船。
笑面伶官没有上车,他只是站在车窗外,掀开帘子一角,那张惨白的笑脸面具在夜色中格外瘆人。他用一种平板无波、却字字阴寒的语调低声说:
“殿下有令——此事若败,巴兰大人,你恐怕连回到这天牢斩台上,求一个痛快了断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微微凑近,夸张笑脸几乎要贴上巴兰的脸,声音压得更低,气息冰凉:
“殿下的手段,你没见识过,是你的福气。那些‘有幸’领教过的人……他们的骨头,都被一寸寸熬成了膏,连一声像样的惨嚎都没能留下,更别提……跟你分享半分‘经验’了。”
巴兰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独眼中爆发出更加疯狂决绝的光芒,他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却坚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