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滚烫的肉汤下肚,苏御那饿得直抽抽的胃终于沾了点油腥,这一觉睡得踏实。
可第二天刚睁眼,吃的又是清汤寡水的煮豆子,碗底可怜巴巴飘着几点油花,肉渣都没有。
“肉呢?”苏御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昨夜的狼肉呢?”
灶台边刷锅的老罗都不抬,声音懒洋洋:“送一营二营了,他们也大半年没闻过肉香,我们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苏御盯着碗里密密麻麻的豆子,叹了口气。
他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主,一顿没肉,浑身难受。
领导分肉他不拦,好歹剩口汤渣给他嗦嗦味儿啊。
苏御三两口把豆子扒拉进肚,碗一撂,冲着门外道:“一班的,抄家伙,跟老子进山,打猎。”
“好嘞!”
一班战士抄起枪嗷嗷叫着往外冲,团长早放了话,跟着苏御找肉是头等大事,训练啥的,没肉吃也不得劲。
其他战士扒着门框,盯着狩猎小分队的背影,心里疯狂祈祷各路神仙:老天爷开开眼,别再喂豆子了,再吃下去,兄弟们放的屁都成毒气弹了。
苏御带人直奔昨夜杀狼的山头。
赵壮实看了一下道:“这山我们曾经翻过八百遍了,野菜都挖没了,怕是真没啥活物了。”
“不,”苏御的目光扫过树丛,“没活物那昨晚的狼是啃泥巴活下来的?”
赵壮实摇摇头:“可真没见着啊,兔子毛都没一根。”
“老子就找给你看。”苏御大手一挥,“搜!”
冲到一片茂密草丛,他猛地蹲下,扒开齐腰高的野草,眼中一亮:“都过来,找兔子洞,这草窝子里,绝对有很多兔子。”
他边说边拨开一簇长草,“你看,这不就现成的兔子窝?”
又发财了,这山上的兔子洞比想象中还多。
他随手扒拉两下,又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出来,旁边杂草丛生。
苏御直起身,看着赵壮实,“这满山兔子窝,你们就干看着?不会抓兔子?”
赵壮实苦笑:“谁不想抓啊,那玩意儿蹿得比子弹还快,追不上,套不着,只能干瞪眼。”
苏御挑眉:“用枪啊。”
旁边一个小战士脸都白了,脑袋摇成拨浪鼓:“使不得,一发子弹换这点兔子肉,团长知道了非得活劈了我们。”
苏御一噎,忘了这茬,这年头新四军穷得叮当响,子弹金贵,用来打兔子太败家了。
起码得是野猪,狗熊那样的大家伙才配吃枪子。
他观察了一下,瞥见旁边灌木丛里纠缠的荆棘,咧嘴一笑,抽出匕首割下一大根。
“看好了,老子教你们空手套白兔。”
他捏着荆棘条,倒着就往兔子洞里一捅,手腕急速抽动,倒刺在洞里疯狂摩擦。
一班人呼啦围上来,眼珠子瞪得溜圆,这手法……
整根荆棘捅到底,苏御手腕猛地一沉,脸上绽开笑容:“哈,撞大运了,开门红。”
“抓住了?”大伙问道。
“绝对跑不了。”苏御笑着,手臂肌肉贲张,“还想躲?老子看你往阎王殿钻。”
手上力道更猛,荆棘条在洞里搅得天翻地覆。
过了一会,他屏住呼吸,手臂绷紧,开始极其缓慢地往外抽荆棘条。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荆棘条末端猛地带出一团疯狂蹬踹的灰影。
一只肥硕的灰兔子,被密密麻麻的倒刺钩住绒毛皮肉,四条腿拼命乱蹬,却像被在钩子上的鱼,被拖出洞口。
“真抓住了!”
山坡瞬间响起一阵狂喜的叫声。
苏御大手探出,一把攥住兔脖子,“咔嚓”一声折断脖子,刚刚还剧烈挣扎的兔子瞬间软瘫。
他掂了掂分量,“少说六斤,今晚炖一大锅兔子汤,香掉鼻子。”
赵壮实拎过兔子,掂了又掂,别说六斤,七斤都有了,他交给给旁边战士,转头看向苏御,“你小子神了,这招哪学的?”
“这哪用学,”苏御拍掉手上的泥,“天生就会,行了,大家割荆条,照我的手法来,今晚是吃肉还是啃豆子,看你们本事了。”
所有人割荆条的割荆条,找洞的找洞,山坡上全是粗重的喘息和兴奋的低吼。
起初手忙脚乱,要么捅了空窝,要么被尖刺扎得龇牙咧嘴,可大家乐此不疲。
一旦摸到门道,山坡上瞬间成了兔子的地狱。
“哈哈,又一个。”
“我这也逮着了,好肥。”
一只只滚圆的肥兔子被倒刺拖出洞穴,有的挣扎,有的吓得魂飞魄散呆滞不动……
那肥嘟嘟的身子,看得人眼冒绿光。
唯独苏御没啥兴奋,以前在偏远山区拉练,连吃半个月兔肉,现在看到活兔子胃里都条件反射地泛酸水。
可这是啥年月?四十年代,有肉就是王,还想挑食?骨头渣都没得啃。
看大伙都上手了,苏御背着手溜达,想摸点别的。
没走多远,一片青翠的毛竹林撞入眼帘。
苏御眼睛“噌”地亮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精挑细选了棵壮实的五年竹,抽出铁锹就往根部猛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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