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更加清醒。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苏念卿了。
她有前世的教训,有今生的决心,更有想要守护的人和生活。
林晓雪,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有什么依仗,想抢走陆北辰,破坏我的生活?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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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雪的融入速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她不仅没有像其他初来乍到的知青那样叫苦连天,反而迅速适应了农村繁重的农活,并且开始不露声色地展现她那高知远见和深厚的家庭背景,巧妙地积累着声望。
紧张的麦收季节刚过,村头宽阔的晒谷场上摊满了金灿灿的麦粒,在阳光下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气。
然而,天边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下来,空气也变得闷热潮湿。
王婶叉着腰,忧心忡忡地盯着那翻滚的云团,嗓门又急又响,压过了逐渐增大的风声:
“这乌云压得这么低,瞧着就邪性!昨天公社广播还说今天可能有阵雨!这麦子眼看就要晒干了,要是这时候淋了雨,受了潮,今年的口粮起码得少半成!”
李二嫂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捏起几粒麦子搓了搓,指尖沾了一层干爽的细灰,她更愁了:“是啊,都快干透了,真要被雨一淋,再一捂,发了芽,那才叫糟心透顶!”
“可咋办?家里壮劳力都去公社拉化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咱们这几个妇女,这满场的麦子,收都收不及啊!”
“要不……去喊知青点那几个男知青来帮帮忙?”有人着急地提议。
王婶立刻摆手,眉头拧成了疙瘩:“快别提了!知青点那几个男娃,看着人高马大,扛麻袋还不如俺们妇女利索,别到时候麦子没收起来,再给累出个好歹,还得添乱!”
就在几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晒谷场边缘直转圈时,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婶,李二嫂,你们别急,我看这雨啊,下不来。”
众人闻声回头,看见林晓雪不知何时站在了晒谷场边缘,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帆布包,浅蓝色的上衣袖口沾了些许泥点,但她身姿挺拔,神色从容,丝毫不显狼狈。
她走上前几步,抬手指着乌沉沉的云层中偶然漏出的一小道缝隙,那里隐约透出些许光亮,耐心地解释道:“大家看,这云是‘跑线云’,看着来势汹汹,其实走得特别快。”
“我以前在省城的时候,跟着气象局的同志学过一点看云识天气的皮毛。按我的经验判断,下午三点钟准会起西北风,到时候这云很快就会被吹散,太阳还能出来再晒上一两个小时,足够把麦子彻底晒干了。”
王婶将信将疑,眉头还是皱着:“林知青,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啊,万一看走了眼,真下了雨,这损失……”
林晓雪脸上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语气斩钉截铁:“王婶,您放心。要是真因为我的判断失误,下了雨,淋了麦子,损失了多少,我按市价赔偿!”
她顿了顿,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我父亲在省城研究所工作,经常需要和气象站的同志打交道,这方面,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晒谷场瞬间安静了不少,村民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省城来的干部家庭,听说还是搞研究的,门路广,懂得多,林晓雪既然敢这么打包票,说不定真有她的道理。
王婶脸上的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看着林晓雪那笃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天上似乎真的移动得快了些的乌云,终于一跺脚,咬牙道:
“行!林知青,婶子就信你这一回!咱们就再等等看!要是真没下雨,等新麦子磨出面来,婶子第一个请你吃白面馒头!”
于是大家都在晒谷场边等着,目光时不时瞟向天空和林晓雪。
眼看时针快要指向三点,天上的乌云果然明显地向东边飘移,一阵带着土腥气的西北风“呼”地刮了过来,吹得人衣角翻飞。
紧接着,耀眼的阳光真的顺着越来越大的云缝钻了出来,毫不吝啬地洒在晒谷场上,很快就把地面烤得发烫。
“神了!真神了!”
王婶一拍大腿,脸上笑开了花,激动地拉着林晓雪的手,
“林知青啊,你可是太神了!这要是刚才慌慌张张地把麦子收起来,堆在一起,不但白忙活半天,说不定还会捂坏了!你可是帮了俺家大忙了!”
林晓雪连忙谦逊地摆手:“王婶您快别这么说,我就是碰巧说对了,都是运气,当不得真,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经过这事,村民们看林晓雪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之后大家在晒谷场边守着麦子,顺便闲聊时,话题又转到了春耕后交公粮的烦心事上。
李二嫂发愁地说:“唉,这麦子收了,紧接着就要交公粮了。就担心今年粮站又像去年那样,临到关头突然通知说仓库要检修,让咱们白跑一趟,折腾人不说,还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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