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昏迷的托比亚·斯内普粗重的呼吸声。
艾琳·普林斯茫然地坐在地上,目光先是空洞地停留在斑驳的天花板上,随后,像是被磁石吸引般,缓缓移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丈夫身上。她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伸出手,有些粗暴地推开了依旧挡在她身前、保持着戒备姿态的小西弗勒斯,踉踉跄跄地挪动到托比亚身边。
她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慌:“托比亚?托比亚!你醒醒!”
男人毫无反应。
艾琳的动作僵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逆光而立的塞西莉亚。
那双曾经属于高傲的普林斯家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惊惧、茫然,以及一种让塞西莉亚无法理解的……谴责。
“小……小女巫,”艾琳的声音干涩而颤抖,“你……你不该多管闲事。”
“?”塞西莉亚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在挨打诶!你的孩子刚才也被他打了!”
她指着小斯内普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不是的……”艾琳猛地摇头,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托比亚只是……只是喝醉了。他心情不好……都怪我,是我不对,是我当初欺骗了他,隐瞒了我的身份……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对我很好……都是我的错……”
她反复念叨着,仿佛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为施暴者开脱。
“???”塞西莉亚彻底无语了。她看着艾琳那副逆来顺受、自我贬低的样子,一股火气夹杂着浓重的失望涌上心头。
这不只是懦弱,这简直是一种病态的依赖和自我欺骗。她无法理解,更无法尊重这种逻辑。
她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小西弗勒斯。男孩紧抿着嘴唇,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仿佛早已习惯了母亲这样的反应。
然而,他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的手,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他在愤怒,在屈辱,或许……也在为母亲感到悲哀。
“你的孩子,”塞西莉亚一字一顿地,再次对艾琳强调,声音冷了下来,“被你的丈夫,打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艾琳依旧摇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试图继续她那套说辞。
塞西莉亚彻底失去了耐心。她根本不想再听这些令人血压升高的话。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又一道无声的昏睡咒射出,精准地命中了艾琳。女人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睛一闭,软软地倒在了她丈夫身边。
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塞西莉亚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地上昏睡的两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转身走向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男孩在她靠近时,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那双黑色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塞西莉亚在他面前停下,目光落在他额角那道不算深但仍在渗血的伤口上,还有他脸上隐约的指印和灰尘。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想要触碰一下那伤口,问问他还疼不疼。
但她的手指在即将碰到他皮肤时僵住了,她的手缓缓放下,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与刚才对付托比亚时截然不同的柔和。
西弗勒斯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她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璀璨如阳光的金色眼睛,此刻那眼睛里没有怜悯——那会让他感到羞辱——只有纯粹的关心和一种……因为他不回答而微微蹙起的担忧。
她穿着漂亮的红色披风和黑色裙子,与蜘蛛尾巷的肮脏破败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误入此地的、不属于这个灰暗世界的幻影。
他抿着唇,依旧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塞西莉亚看着他沉默倔强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再犹豫,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略显冰凉的手腕。
“跟我走!”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坚决,不等西弗勒斯反应,便拉着他,转身跑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房子。
西弗勒斯被她拉着,踉跄地跟在她身后。他应该挣脱的,他讨厌任何人的触碰,尤其是这种近乎强迫的拉扯。
但女孩的手很温暖,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他无法抗拒的、逃离此地的决绝。他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屋内的父母,眼神复杂,最终还是任由塞西莉亚将他拉离了蜘蛛尾巷19号。
塞西莉亚拉着他,一路跑到了那片熟悉的、长满芦苇的河岸荒地。这里空气虽然带着河水的腥气,却远比那间破败的房子让人感到自由。
她在河边一块相对干净平坦的草地上停下,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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