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公安局审讯室的灯光,依旧惨白而冰冷,仿佛能照进人灵魂最深处的角落。王国风坐在王海荣对面,已经持续了数小时的攻心战,让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王国风的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同盯紧了猎物的鹰隼。
“王海荣,”王国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力,一下下敲打着对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和江灵通过操纵原料采购,侵吞公款,并通过房租等形式进行分赃。这笔账,你赖不掉。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或许还能在量刑上有所考虑。”
王海荣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之前的激动喊冤和后来的顽固沉默,在铁证面前,都已化为徒劳的挣扎。长时间的审讯和心理压力,正在一点点碾碎他的心理防线。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次火灾……”他还在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干涩嘶哑。
“火灾的事先放一放!”王国风猛地一拍桌子,“嘭”的一声巨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得王海荣浑身一哆嗦。“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参与贪污、倒卖国家管控化学品的事情!说!你们除了在采购差价上做手脚,还干了什么?!那些被你们以次充好、或者违规采购的原料,最终流向了哪里?!”
巨大的声响和王国风骤然拔高的、带着凛然正气的质问,像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王海荣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唇哆嗦着,终于崩溃地嘶喊道:
“仓库……在邻省……林溪市……郊区有个废弃的‘红星化工厂’……有个仓库……东西……东西大部分都在那里……”
王国风瞳孔一缩,身体前倾,紧追不舍:“什么东西在那里?说清楚!”
“就是……就是我们用那笔钱……另外购买的一些……原材料……”王海荣的声音带着哭腔,“上面的人……上面的人要的不仅仅是那点差价……他们……他们通过我们化工厂的采购资质和资金,去买一些……普通人很难买到,或者需要严格手续才能购买的材料……然后……然后再转手卖出去……赚得更多……”
“上面的人?是谁?!”王国风厉声喝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海荣拼命摇头,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他们从来不见面!只通过加密信息联系!都是江灵在中间传话!江灵知道的比我多!这事一开始就是她拉我入伙的!她说……她说就是换点材料,不影响生产,还能有钱拿……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我本来学这个专业,没关系没背景,只能在这种小厂混日子……我……我就是鬼迷心窍了啊!”
王国风看着他这副涕泪横流、彻底崩溃的样子,胸中的怒火却燃烧得更旺。他怒极反笑,那笑声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讽刺:
“呵……呵呵……王海荣啊王海荣,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不见面?你就敢跟他们做这种掉脑袋的买卖?倒卖国家管控的化学品?!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这已经不仅仅是贪污!这是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破坏经济秩序的重罪!你们为了那点钱,简直无法无天!”
……
几乎就在王海荣崩溃招供的同时,邻省林溪市郊外。
夜色深沉,荒草丛生。一座早已废弃的“红星化工厂”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黑暗中,残破的厂房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陈文强带领的行动小组,包括尚桀和李学凯。在审讯过程中,根据王海荣提供的模糊信息,经过地毯式搜索,终于锁定了厂区深处一个相对隐蔽的仓库。
仓库大门锈迹斑斑,没有上锁,虚掩着一条缝。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特殊化学气味的怪异味道从门缝里飘散出来,不浓烈,却让人喉咙发干,隐隐作呕。
“小心!戴好防护!”陈文强压低声音命令道,率先拔出手枪,示意尚桀和李学凯一左一右,轻轻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手电筒的光柱划破仓库内的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间。里面空空荡荡,看不到任何原料桶或包装物,显然已经被匆忙清理过。然而,那股怪异的味道在这里面却更加明显。
“咳咳……”李学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感觉有些头晕。
“味道不对!注意警戒,快速搜索!”陈文强掩住口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走在侧面的尚桀手电光一晃,照到了仓库最里面一堆废弃的木质托盘后面。
“有人!”尚桀低喝一声,立刻举枪瞄准。
几人迅速围拢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女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正是他们苦苦搜寻的江灵!她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呼吸微弱,已然昏迷。
“江灵!?”尚桀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瞳孔,“还活着,但意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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