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可捏着刚刚提交完的取保候审申请材料副本,脚步轻快地走出省检察院庄严的大门。阳光正好,她微微眯起眼,心情因为工作推进顺利而略显放松。
然而,这放松仅仅持续了几秒钟。
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站在大院门口花坛边,正背对着她讲电话的高大身影——赵东来。
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陆亦可立刻抬起手,用文件袋半遮住脸,脚下方向一转,打算从旁边侧门悄无声息地溜走。
赵东来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工作汇报,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地交代着:“……对,那份报告我下午就要看到,数据必须核实清楚,不能有任何含糊……嗯,你先去办,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个他特意在此“偶遇”的人,正像只受惊的兔子,试图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在他的印象里,陆亦可总是留着一头长度及肩、打理得宜的头发。
而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是一头时髦的栗棕色及耳短发,发尾带着自然的微卷,显得格外干练利落。
这形象与他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他压根没往陆亦可身上想。
直到他挂了电话,无意识地转头,目光透过检察院明亮的玻璃窗,捕捉到那个短发女子匆匆走向一辆车的背影。
那走路的姿态,那侧脸的轮廓……
赵东来猛地怔住。
那是陆亦可?!
他下意识就想追下楼,可脚步刚迈开,就看见陆亦可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车子很快启动,汇入了门外的车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一股强烈的懊悔瞬间涌上心头。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有些憋闷。都怪韩鹏!为什么没告诉他陆亦可把头发剪了?!
他今天特意跟陈海打听了陆亦可来交材料的大概时间,算准了才“恰好”在这里“处理公务”的。
不然他一个副省长,没事跑到检察院门口吹着风打电话,像什么样子?
…
另一边,开着车的陆亦可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检察院大楼,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她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赵东来,尤其是……带着陆瓒的情况下。
…
省公安厅,韩鹏刚和几个下属交代完近期治安整治的要点,就看到赵东来沉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径直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韩鹏愣了一下,赶紧三两句结束谈话,快步跟了过去。
他推开赵东来办公室虚掩的门,嘴里还念叨着:“东来,你刚才……”
话没说完,就被赵东来的动作打断了。只见赵东来有些烦躁地扯了扯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把门关上。”
韩鹏被他这口气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反手关上了门。“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赵大省长了?”
他习惯性地想去拉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好好聊,没想到赵东来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小,直接把他拽到椅子旁,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把韩鹏晾在了一边。
韩鹏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懵了,略带委屈地揉了揉胳膊:“干嘛啊你,赵东来?吃枪药了?”
赵东来这才抬起头,脸上那表情,比韩鹏更委屈,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郁闷和挫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鹏更懵了:“啊?告诉你什么啊?”
“陆亦可!”赵东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她把头发剪了?!”
韩鹏:“啊???”
他脑子转了两个弯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东来:“就为这个?你……你没认出她?”
“她就那么从我身边走过去!”赵东来语气激动,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我愣是没看出来!直到她上车走了,我才从玻璃反光里觉得像!等我反应过来,人都没影儿了!”
韩鹏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混杂着无语、好笑和一丝同情。“我……我怎么知道你会因为一个发型就认不出她啊?”他觉得这理由简直匪夷所思,“大哥,六年了!换个发型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当年跟她好的时候,她就是短发,利利索索的,我觉得挺好看啊,这有什么需要特意汇报的吗?”
他看着赵东来那副像是丢了重要东西的郁闷样子,憋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点:“我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谁能想到您这火眼金睛,居然栽在头发长短上了?”
赵东来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就是下不去。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重重靠进椅背里。
韩鹏见他这样,叹了口气,走过去倚在办公桌边,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劝解的意思:“我说东来,要不然……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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