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四年(公元223年)夏
夏天,江陵城外的军营中,庞正刚刚结束一场军事推演,汗水尚未拭去,亲兵便呈上一封来自成都的加急军报。他展开一看,脸色骤变——法正病危。
“孝直……”庞正握紧军报,指节发白。这位季汉最重要的谋士,曾在定军山一役中助先主大破夏侯渊,更在夺取汉中的战略布局中屡献奇策。如今,这位挚友兼同僚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庞正听闻这个消息后沉默良久,三日后,他轻装简从,仅带十余名亲卫乘快船溯江而上。庞正站在船头,望着滔滔江水,只有对故人即将离世的哀恸与对季汉未来的忧虑。
七月的成都闷热难当,丞相府内药香弥漫,试图驱散死亡的气息。法正卧在榻上,面色枯槁如纸,唯有一双眼睛仍闪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在为季汉谋划未来。
“士才来了……”见庞正进来,法正艰难地抬手。
庞正跪坐榻前,握住法正干瘦的手:“孝直公还要亲眼看着我们攻克中原。”
法正微微摇头,声音虚弱却清晰:“我的时辰到了。临走前,有一言相告:北伐之事,宜早不宜迟。曹操新丧不久,魏国内部未稳,此乃天赐良机。”
这时,诸葛亮轻摇羽扇从外间走来,接口道:“孝直与我不谋而合。主公已决定秋收后出兵。”
庞正精神一振:“若主公出兵关中,正愿自荆州北上,取新野,威胁宛城。两路并进,使魏国首尾难顾。”
“好!”法正突然坐起,脸上泛起异样的红光,这突如其来的振奋让在场众人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就依此计!主公出兵关中,士才出兵新野。若得宛城,则洛阳门户洞开!”
法正紧紧抓住庞正的手,目光灼灼:“记住,取新野不难,难在守宛城。若事成,当效仿在樊城之策,以仁政收民心。魏国苛政久矣,百姓思汉如渴,此乃取胜之道……”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缓缓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七月初七,法正薨逝。消息传出,成都全城缟素,刘备亲临法府,抚棺痛哭,追谥“翼侯”,寓意如羽翼般辅佐汉室。
葬礼过后,刘备在御书房召见庞正与诸葛亮。这位年过六旬的帝王虽然鬓发皆白,但目光中的锐气未减分毫。
“孝直临终前的建议,二位以为如何?”刘备开门见山。
诸葛亮呈上精心绘制的地图:“臣已命人探查清楚。曹真镇守长安,司马懿驻守宛城。若两路出兵,确可使其难以兼顾。只是……”他略作停顿,“东吴方面不可不防。”
庞正补充道:“臣在樊城新式连弩、改良楼船均已配齐。水军可沿白河北上,直抵新野城下。至于东吴,有关将军坐镇荆州,足以震慑。”
刘备仔细查看地图,沉吟片刻:“士才需要多少兵马?”
“三万足矣。”庞正自信地说,“但需要主公在关中造足声势,吸引魏军主力。只要曹真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长安方向,臣便有把握一举拿下新野,进而威胁宛城。”
诸葛亮轻摇羽扇:“粮草方面,臣已命李严在江州囤积军粮,可保两路大军三月之需。若战事顺利,后续粮草将经米仓道源源不断运往前线。”
刘备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天空:“自赤壁之战以来,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苍天有眼,必会保佑我们光复汉室。”
三人详细商议至深夜,最终确定了作战计划:
· 刘备亲率五万大军出祁山,直取长安
· 庞正率三万荆州军北上,目标新野、宛城
· 诸葛亮坐镇成都,总督粮草
· 关羽镇守荆州,防备东吴
临行前,庞正特意来到法正墓前祭拜。墓地位于成都北郊,四周松柏环绕,安静肃穆。
“孝直公,”庞正将酒洒在墓前,“且看我等为你完成未竟之业。”
秋风吹过墓前的松柏,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故人的回应。庞正想起法正的意气风发与雄心壮志。
如今,就让我来完成吧。
祭拜完毕,庞正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成都城,然后扬鞭东去。他必须在九月前赶回江陵,整军备战。
九月初,秋高气爽,正是用兵的好时节。两路大军同时出击:
刘备率领的五万大军自成都出发,经剑阁、葭萌关,浩浩荡荡向祁山进发。旌旗蔽日,鼓角相闻,这支以白耳兵为精锐的部队,带着季汉复兴的希望踏上征途。
几乎在同一时间,庞正在江陵誓师出征。三万荆州军分乘三百艘战船,沿长江东下,至夏口转入汉水,再北上白河。
站在主舰的甲板上,庞正对身边的黄琬说:“这一战,将决定天下的走向。”
黄琬望着渐行渐近的新野城墙,轻声道:“孝直公在天之灵,必会保佑我们。”
正如战前所料,刘备出祁山的消息传到洛阳后,魏国朝野震动。曹真急调各地兵马驰援关中,甚至连驻守宛城的司马懿都被分走部分兵力。而这时,庞正的水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新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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