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建兴九年(231年)
张合亲率两万魏军精锐,沿大道南下。粮食足够三月之用。“将军,前锋距襄阳三十里。”斥候来报。
张合勒马远眺:“城外十里扎营,多立旗帜,每帐增灶。中军竖帅旗五面。每日分三批巡弋。”副将问:“将军,我军两万,为何虚张声势?”
“襄阳守将赵云、赵累、廖化。”张合道,“赵云善突击,若知我兵少,或会袭扰;赵累善守,廖化善调度,必劝坚守。我若攻城,两万对坚城,难下。”
他顿了顿:“但我摆出五万之象,日夜鼓噪,赵云必向江陵求援。如此可不战而牵制襄阳。” 副将恍然:“声东击西!”
“正是。”张合点头,“我在此虚张声势,东吴真攻荆南。待关羽分兵,江陵空虚,东吴可乘虚而入。”
“每日派骑兵袭扰村落,焚粮仓,驱百姓入城。截断驿道,但留一小路,让求援信使侥幸逃脱。”
“诺!”
黄昏时,魏军扎营。营寨铺展极广,篝火连绵,似有五万之众。
襄阳北门城楼,赵云按剑而立,赵累与廖化登楼。
“子龙,看营火规模,魏军恐有五万。”赵累凝重道,廖化眯眼:“张合或虚张声势?”“不可不防。”赵云道。此时城下传来叫骂:“赵云老儿!敢出城否?”
傅肜怒道:“将军,让末将出城杀之!”赵云制止:“此乃激将。传令全军,紧闭城门,无令不得出战。”
赵累低声道:“是否向江陵求援?”赵云沉思后摇头:“云长仅一万兵,江陵不容有失。若分兵来援,东吴必乘虚而入。”
“可襄阳……”
“张合若真有五万,早该攻城。”赵云目光锐利,“观其营寨,虚张声势之嫌大。先坚守,探虚实。”
当夜,赵累派三批信使。前两批被截,第三批侥幸逃脱,信中写明“襄阳尚固,将军勿忧”。
同一日,长江江面。
东吴水师战船百艘,溯江西进。大将朱然立楼船之上,江风鼓动披风。“将军,前方江陵。”副将报。
朱然点头:“城外二十里扎营。每日派战船巡弋,击鼓鸣号,佯作攻城。但切记——不许真攻,更不许与蜀军主力接战。”
“若蜀军出城挑战?”
“避而不战,弓弩射住阵脚。”朱然道,“我等任务是让关羽以为东吴主力在此,迫其不敢分兵南下。”
武昌,东吴大营。
陆逊坐于帐中,面前摊开荆南地图。左右立着此次攻荆南的将领:潘璋、步骘、全琮。“朱然将军已佯攻江陵。”陆逊缓缓道,“关羽此刻,必以为我东吴主力在江陵。”
潘璋抱拳:“大都督,末将愿率军直取桂阳!”步骘道:“长沙富庶,当先取之。”陆逊摇头:“你等皆错。此战关键,不在攻城,而在歼敌。”众将不解。
陆逊手指地图:“关羽手中仅一万兵。江陵要守,襄阳求援,荆南告急——他必分兵。而分兵,便是死路。”
他眼中闪过寒光:“潘璋,你率军一万,佯攻桂阳。步骘,你率八千,佯攻长沙。但记住,围而不攻,或攻而不急。”
全琮问:“那真攻何处?”
“真攻处,在援军必经之路。”陆逊指向长沙、武陵之间的山地,“关羽若派援军救荆南,必走此路。我已命校尉张承率精兵一万,伏于此处。待蜀军援军入瓮,围而歼之。”
他望向众将:“蜀军援军一灭,荆南四郡传檄可定。届时关羽困守江陵,进退无路,荆州尽归东吴。”潘璋兴奋:“大都督妙计!”“速去准备。”陆逊起身,“三日后,三路齐发。此战,定要全取荆南!”
“诺!”
关羽接连接报:襄阳告急,荆南吴军逼近,江陵东面朱然水师擂鼓示威。
“父亲,三面受敌,如何应对?”关平急问。
关羽抚须沉思,良久方道:“此乃陆逊连环计。张合在襄阳虚张声势,朱然在江陵佯攻,实则在荆南设伏,待我分兵往救,围而歼之。”
周仓道:“那就不救?” “不救,荆南必失。”关羽摇头。他走到地图前:“但救,需有救法。陆逊想我大军南下,入其埋伏。我偏不遂他愿。”
“父亲之意是……”
“关平,你率两千兵,多带旗帜,沿汉水北岸虚张声势,做出北上援襄阳之态。张合见之,必疑我识破其计,或会退兵。”
关平领命:“诺!”
关羽又道:“我亲书黄权、赵统:坚守长沙、桂阳,勿出城野战。荆南山地,利于坚守。只要拖住吴军,待江陵稳住,我自有破敌之策。”
关平忧道:“父亲,江陵只剩八千兵,若朱然真攻……” “朱然不敢。”关羽冷笑,“陆逊用兵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望向东方:“传令水军,战船悉数出港,沿江巡弋。再派细作散布谣言,就说蜀中援军已发,不日即到。”
“要让陆逊猜不透,我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到底救不救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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