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刚跨进前厅,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地上那滩黑色粘稠物在动——不是风吹的晃动,是贴着地面、像鼻涕虫般缓慢的蠕动,前端还隐约分出细细的触须,正朝着倒地挣扎的黑风衣人爬去,所过之处,地面竟凝起一层薄薄的白霜,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住手!”梁红厉声喝道,右手飞快地摸向口袋。掏出一张避邪灵符,法力运转,符身原本暗沉的朱砂符纹骤然亮起,泛着暗红的金光…
黑风衣人还在地上蜷缩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青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脸上的尸斑已经蔓延到了耳后,连嘴唇都泛着乌紫。他似乎感觉到了那粘稠物的靠近,艰难地想往后缩,可身体像被冻住般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黑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空洞的眼神里露出莫名的恐惧。
“去!”梁红手腕一扬,避邪符带着金光飞射而出,划破空气时还带着细微的嗡鸣,像有金铃在耳边轻响。打向那团蠕动的黑色粘稠物,灵符落地,轰然炸开,黑色的粘稠物蠕动了几下,化作黑水四周散开 。
冒出缕缕青黑色的烟气,顺着地砖的缝隙往下渗,留下几道深色的痕迹,像是从未存在过。
金光渐渐散去,灵邪符化为灰烬,梁红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黑风衣人身边,蹲下身扶起他:“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黑风衣人靠着身子,胸口依旧起伏得厉害,喉咙里的“嗬嗬”声轻了些,但声音依旧沙哑得厉害:“……好冷……刚才……那东西……想钻我身体里……”他抬手抓住梁红的手腕,指尖冰凉,几乎没有温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梁红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而且跳动得极不规律,时不时还会停顿一下——这是阴煞侵入心脉的征兆,再拖下去,就算没有那粘稠物作祟,他的生机也会慢慢流失。“他们不仅想要你手里的账本,还想让你彻底闭嘴,连魂魄都不留。”梁红的语气沉了下来,“刚才那是阴煞凝聚的秽物,一旦钻进你的身体,就能彻底吞噬你的生魂,到时候你就真的救不活了。”
黑风衣人坐到旁边的木椅上,梁红转身走到柜台后,打开那个装银针的木盒,又取出三枚银针,指尖法力运转,让银针再次泛起金光。“我再帮你施一次针,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阴煞,等会儿我熬好驱邪汤,喝下去就能稳住你的生机。”
黑风衣人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完全信任梁红,任由他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百会穴、涌泉穴和丹田穴。银针入体的瞬间,他浑身一颤,原本冰凉的身体泛起一丝暖意,脸上的青气也淡了些,眼神里的空洞少了几分,多了些许清明。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梁红收回手,看着他,“你父亲留下的账本里,除了拆迁案的黑幕,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那些追你的人,你认不认识?”
黑风衣人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账本里还记着……当年负责拆迁的开发商……和几个官员的名字……还有他们……私下交易的证据……我父亲去世后……我把账本藏了起来……这几年一直不敢露面……”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昨天追我的人里……有一个……我见过……是当年开发商手下的保镖……叫虎子……脸上有一道刀疤……”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仇杀,而是有人想掩盖当年的罪行,所以才会对黑风衣人赶尽杀绝,甚至不惜动用邪术。“那个虎子,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他的落脚点吗?”
黑风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每次都戴着口罩……昨天要不是他摘下来擦汗……我也认不出他……”他的眼神黯淡下去,“……我以为……把账本交给老槐树面馆的老板……就能安全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我了……”
梁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既然他们敢来医馆作祟,就说明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不过你放心,我梁氏医馆传承了三代,不仅会治病救人,也懂驱邪避祟,他们想在这里闹事,还得问问我手里的银针答不答应。”
梁红说完,起身走向后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熬驱邪汤,很快就好。”刚走到后院门口,就听见前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敲门,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碰了碰门板。
梁红的脚步顿住了。这个时间,医馆早就该关门了,而且刚才经历了阴秽作祟,怎么会有人来敲门?他转身回到前厅,示意黑风衣人不要出声,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似乎有些犹豫,手指在门板上轻轻碰了碰,又缩了回去。梁红皱了皱眉,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深夜来医馆,又这么鬼鬼祟祟的,实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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