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天依旧是晴的。
晨光刺破云层,把暖融融的金辉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路面上,映得两侧斑驳的木门框都亮堂了几分。风里带着夏末特有的干爽,卷着墙角牵牛花的淡香,慢悠悠地穿街而过。梁红刚把医馆的木门推开一条缝,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刘胖子”三个粗黑的字。
“喂,梁医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洪亮得能穿透听筒,带着股子没睡醒的沙哑,“医馆等我,一会儿开车过去接你!”
梁红指尖顿了顿,应了声“好”。挂了电话,抬眼望了望头顶澄澈的蓝天,万里无云,连一丝风动的痕迹都没有,这样的好天气,倒像是为一场未知的行程铺垫似的。
转身回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案台上的瓷瓶,瓶身上的青花在晨光下流转,指尖触到冰凉的釉面,心里那份莫名的躁动竟平复了些。
中午时分,一阵急促又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老街的宁静。梁红走到窗边,就看见一辆白色的五菱神车稳稳停在医馆门前,车身上还沾着些沿途的尘土,却丝毫不影响它那股子“无所不能”的气场。
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刘胖子晃着大脑袋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短袖,肚子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几步就跨到了医馆门口,厚重的脚步声震得门楣上的铜铃轻轻作响。
“可算到了!”一进门,刘胖子就张着大嘴直喘粗气,顺势往旁边的木椅上一坐,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家里开了几个小时车到柘城,腿都麻了,累死我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脸上的肥肉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梁红早已起身倒了杯热水,递到他面前,声音温和:“好,先喝水,缓一缓。我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
刘胖子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满足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你去吧,我歇会儿,不急。”
梁红转身走进里间。这是一间不大的储物室,靠墙的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中药材和瓶瓶罐罐,角落里则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拉开拉链,开始有条不紊地往里面装东西——几包密封好的草药、一卷结实的麻绳、一把小巧的工兵铲、一个罗盘,还有几包备用的干粮和水。
最关键的物件在木架最上层。梁红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取下一个长条状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把古朴的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剑穗上系着七枚小小的铜钱,正是他的七星法剑。握着剑柄轻轻抽出半截,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清脆的嗡鸣,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随后,他又从一个铁盒里取出一叠黄色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正是火灵符,仔细数了数,确认数量足够,才一并放进背包侧袋。
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梁红才拉上背包拉链,掂了掂重量,刚好合适。
走到外间,见刘胖子已经歇够了,正靠在椅背上打盹,便轻手轻脚地拿起门边挂着的“暂停接诊”木牌,走到医馆门口挂好。
木牌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像是在无声地告知往来的行人,医馆主人暂时远行。
“走了。”梁红拍了拍刘胖子的肩膀。
刘胖子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立刻站起身:“好嘞!”
两人先后上了五菱神车,刘胖子发动车子,发动机发出一声沉稳的低吼,车子缓缓驶离老街,顺着宽阔的大道,朝着鲁山县石人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从热闹的城镇到开阔的田野,再到渐渐连绵起来的丘陵,阳光始终高悬在头顶,把大地照得一片明亮。
一路无话,刘胖子专心开车,梁红则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梳理着此行的缘由。
车子行驶了整整一下午,仪表盘上的指针慢慢指向傍晚。
太阳渐渐西沉,把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余晖洒在连绵的山头上,给苍翠的山林镀上了一层金边。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势陡然变得险峻起来,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像是一幅水墨画徐徐展开。
“到了,前面就是石人山脚下了!”刘胖子兴奋地喊了一声,踩下刹车,五菱神车稳稳停在了一片平坦的空地上。
梁红睁开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山间的风带着清凉的湿气,吹在脸上格外舒爽,驱散了一路的疲惫。
抬头望去,石人山的山峰高耸入云,山体陡峭,岩石裸露在外,覆盖着茂密的植被,云雾在山谷间缓缓流动,时而聚拢,时而散开,给这座山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山脚下的空地上,零星分布着几家农庄旅店,此刻都亮起了点点灯火,像是黑夜里的星星,温暖而醒目。
刘胖子伸了个懒腰,指了指不远处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的农庄,说道:“今晚就这家了,看着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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