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区边缘的湿冷空气还没完全散去,刘胖子含着避瘴丹的嘴里仍留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手里的工兵铲却已再次扬起,劈开挡路的杂草。
避开那片泛着青灰的瘴气带后,林子里的树木愈发密集,老干虬枝交错如网,连仅存的零星天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天像是被谁打翻了墨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从起初的昏黄渐渐沉为浓黑,只有偶尔掠过枝叶的风,带着阴冷的湿气,发出“呜呜”的低鸣。
“他娘的,这天黑得也太快了!”刘胖子粗喘着。
工兵铲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将齐膝的杂草连根拨开,露出底下湿滑的泥土。
脚下的路愈发难走,腐殖土中混杂着碎石和不知名的树根,稍不留意就会打滑。
他额角的汗珠混着夜露往下淌,砸在工兵铲的金属铲面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在这片死寂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梁红跟在他身后半步远,手里紧握着那把开山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夜色渐浓,林子里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只能勉强看清身前几米远的景物,远处的树木化作一个个狰狞的黑影,像是蛰伏的巨兽。
他们打开了头顶的头灯,一道微弱的光束刺破黑暗,却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反而让周围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
“胖子,慢着点,注意脚下的树根,别绊倒了。”梁红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片林子太过安静了,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变得异常微弱,一种压抑的死寂笼罩着一切,让人心里发毛。
刘胖子“嗯”了一声,放慢了脚步。
头灯的光束照在前方,他能看到地面上纵横交错的树根,像一条条暗褐色的长蛇,盘踞在腐叶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工兵铲时不时戳向地面,试探着前方的路况。
阴冷的湿气越来越重,穿透了厚重的冲锋衣,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寒意,吸进肺里隐隐作痛。
“这鬼地方,连只蚊子都没有,太邪门了。”
刘胖子嘟囔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死寂的林子,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只剩下冰冷的树木和潮湿的泥土。
梁红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片林子的安静太过刻意,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阴影中来回扫视,头灯的光束不断晃动,试图找出那股莫名不安的来源。
“胖子,小心!”
梁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极致的惊慌,话音未落,手中的开山刀已脱手飞出,一道寒光划破黑暗,直直射向刘胖子的脚下!
刘胖子下意识地低头,头灯的光束恰好落在自己脚边——只见一根暗红色的藤蔓,像是从腐叶堆里突然钻出来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向他的脚踝缠来!
那藤蔓约莫手指粗细,表皮光滑却泛着诡异的血色,上面还隐约分布着细密的倒刺,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它移动的速度极快,带着一种黏腻的滑行感,悄无声息,若不是梁红提醒,他根本无从察觉。
“他娘的!什么东西?”
刘胖子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后弹跳半步,同时手中的工兵铲猛地往下劈去,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那根血色藤蔓!
“噗嗤”一声闷响,工兵铲的金属铲面重重砍在藤蔓上,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将其斩断,反而像是砍在了一块坚韧的橡胶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藤蔓被砍中后,似乎被激怒了,猛地扭动起来,暗红色的躯干上青筋暴起,原本向刘胖子脚踝靠近的藤蔓尖端突然转向,朝着工兵铲缠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食人藤!”
梁红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这种藤蔓专靠缠绕猎物汲取养分,上面的倒刺有毒,被缠住就麻烦了!
胖子,别用蛮力,用铲尖挑它的节点!”
刘胖子闻言,心中一凛。
他曾在一本古旧的探险笔记上看到过关于食人藤的记载,据说这种植物生长在阴湿避光的原始森林中,极具攻击性,一旦缠住猎物,就会用倒刺刺破皮肤,注入毒素,让猎物失去反抗能力,然后慢慢将其养分吸干,最后只留下一堆白骨。
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遇上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调整姿势,手中的工兵铲翻转,用锋利的铲尖对准那根扭动的血色藤蔓。
只见那藤蔓的躯干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凸起的节点,梁红说的正是这些地方。
刘胖子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趁着藤蔓再次向他缠来的瞬间,猛地将铲尖刺向其中一个节点!
“咔嚓”一声脆响,这次终于得手了!铲尖精准地刺入节点,将其戳破。
那藤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扭动的幅度瞬间变小,暗红色的躯干也变得有些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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