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坐在地上,身旁的篝火燃得正旺,跳动的火焰舔舐着粗壮的木柴,发出“噼啪——咔嚓”的清脆声响,火星随着夜风腾空,又簌簌落在潮湿的腐叶上,转瞬熄灭。
橘红色的光焰撑开一片温暖的光晕,将周围的树木拉出扭曲的黑影,在地面上投下张牙舞爪的轮廓,与远处无边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割裂。
帐篷已经稳稳搭在地势稍高的平地上,深蓝色的篷布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几根金属支架牢牢扎进泥土,抵御着山林间不时掠过的晚风。
刘胖子抹了把额头的薄汗,粗重的喘息在微凉的空气里凝成淡淡的白雾。
他弯腰捡起扔在一旁的工兵铲,铁铲的刃口在火光下闪着冷冽的光,铲柄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
另一只手拎起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包身碰撞着帐篷的支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探头往帐篷里看了看,确认睡袋和物资都能妥善放置后,才直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腹。
“这鬼地方,搭个帐篷比搬砖还累。”
刘胖子嘟囔着,声音被篝火的噼啪声盖过一半,他顺手将工兵铲靠在帐篷门口,刚想坐下歇歇,就见梁红正蹲在便携炉旁,小心翼翼地往保温杯里倒着刚烧开的热水。
水蒸气带着滚烫的温度升腾,在梁红的脸颊上氤氲出一层薄红。
他穿着冲锋衣,领口拉链拉到脖颈,露出的手腕纤细却有力,握着杯柄的手指骨节分明。
仰头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山林夜行带来的寒意,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稍稍松弛了些。
可就在这一瞬,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异样。
梁红的动作猛地一顿,喉间的暖意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取代。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越过跳动的篝火,投向不远处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树林边缘。
那里是火光无法触及的死角,浓淡不一的树影交错重叠,像蛰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起初他以为是眼花,是篝火晃动造成的错觉,但当她凝神望去时,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直窜头顶——在那片沉沉的阴影里,两点绿幽幽的光赫然亮起,像两盏淬了毒的鬼火,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营地的方向。
那绿光,仿佛在审视猎物,冰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梁医生,你咋了?”刘胖子察觉到梁红的异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还没等看清什么,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多年的户外探险经验让他瞬间警觉,几乎是本能地弯腰,一把攥住了靠在帐篷门口的工兵铲,铁铲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稍稍稳住了他有些慌乱的心神。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篝火的噼啪声似乎变得遥远,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沙沙——”的声响从黑暗中传来,起初还很轻微,像是风吹过树叶,可转眼间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草丛中快速移动。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顺着地面蔓延过来,穿透了冲锋衣的面料,冻得人皮肤发紧。
“不好…胖子小心,有东西过来了!”梁红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冷静和果决。
他猛地放下保温杯,右手迅速伸向背后,“唰”的一声,一把寒光凛冽的开山刀被拔了出来,刀身狭长,在火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刘胖子也握紧了工兵铲,双手虎口发力,将铲柄攥得死死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要跳出胸腔。那“沙沙”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声响而来的,是一股越来越浓烈的腥气,那气味混杂着腐叶的霉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直冲鼻腔,让人几欲作呕。
终于,那东西从阴影中钻了出来,暴露在篝火的光线下。
梁红和刘胖子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条体型粗壮得超乎想象的长蛇,蛇身竟有水桶般粗细,浑身覆盖着深褐色的鳞片,鳞片上泛着油滑的光泽,在火光下隐隐流动。
它的腹部,一片鲜艳的朱红,像浸透了鲜血,在暗沉的体色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蛇身长达数丈,蜿蜒爬行时,粗壮的躯体碾压着地面的枯枝败叶,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的头部呈三角形,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是刚才在阴影中看到的两点鬼火,此刻正死死盯着两人,眼神冰冷而贪婪。
大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口腔内部是深不见底的暗紫色,两排尖锐的毒牙闪着寒光,一根足有一筷子多长的分叉信子从蛇口快速伸出,又猛地缩回,发出“哧哧——哧哧——”的声响,每一次吞吐,都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腥风,让人头晕目眩。
它就那样盘踞在距离帐篷不远的地方,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这是什么怪物!”刘胖子喉咙发紧,声音都有些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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