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梁氏医馆的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药香混着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梁红正坐在靠窗的医案后,指尖捻着一卷泛黄的医书,耳边是檐下铜铃偶尔发出的清脆声响,静谧得如同一幅尘封的古画。
“嘀嘀——嘀嘀——”
突兀的喇叭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声音不算刺耳,却带着几分急促,在这条古朴的街巷里格外显眼。
梁红抬眸望去,只见一辆通体粉红的轿车缓缓驶来,车身线条圆润,在一众灰瓦白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抢眼。
车子稳稳停在医馆门前,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留下轻微的摩擦声。
车门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细高跟凉鞋,鞋跟纤细,踩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叩击声。
紧接着,一位姑娘走了下来。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如同月下泛着涟漪的湖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肩而下,发梢带着自然的卷曲,垂落在肩头。
姑娘身形苗条秀丽,腰肢纤细,行走间姿态优雅,只是走近了些,便能看出她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像是久病初愈,又像是被什么心事熬得没了血色,连唇瓣都少了几分红润。
她站在医馆门口,犹豫了片刻,才轻轻推开那扇挂着“梁氏医馆”木牌的木门。
门轴转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医馆内的沉寂。
“这里,是梁氏医馆吧?”姑娘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在医馆内扫过,最终落在了梁红身上,“我是郑州苏瑶的闺蜜,王诗雨。”
梁红闻言,从医案后缓缓起身。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麻褂子,面容温婉,眉眼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温和。
“诗雨姑娘请坐。”
梁红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指了指医案旁的一张梨花木椅,“苏瑶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近来身体不适,让我多留意些。”
王诗雨道谢后坐下,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膝头,指尖微微发凉。
她抬起头,看着梁红温和的眼神,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语气也急切了几分:“梁医生,我最近总是感觉脑袋像被虫咬一样疼,一阵一阵的,有时候疼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好。”
“这种现象有多久了?”
梁红在医案后坐下,拿起笔,准备记录,目光却始终关注着王诗雨的神色。
王诗雨蹙着眉,努力回忆着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自从上个月跟几个闺蜜一起去郊外泡了一次温泉回来后,没几天就开始有点头疼。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泡温泉时着了凉,感冒了,自己买了些感冒药吃,可吃了几次,一点好转都没有。
后来头疼越来越频繁,疼起来的时候,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脑子里爬来爬去,还时不时啃咬一下,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去医院做过检查,拍了脑部CT,可医生说一切正常,找不出原因,只开了些止痛片让我疼的时候吃。
可那些止痛片只能暂时缓解,根本治不了根,过不了多久,头疼又会卷土重来。”说到这里,王诗雨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焦虑,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梁红静静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放下笔,将面前的脉诊袋推到王诗雨跟前,柔声道:“来,我给你把把脉。”
王诗雨依言伸出手腕,搭在脉诊袋上。
她的手腕纤细,皮肤白皙,血管清晰可见。
梁红指尖搭上她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凉。
起初,脉搏跳动还算平稳,但片刻后,梁红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王诗雨的脉象中,除了正常的搏动之外,还夹杂着一股异常的跳动——那跳动很微弱,却很有规律,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脉管里咀嚼、啃食,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活力。
“头疼,泡温泉后发病,疼痛如虫咬……”梁红的大脑飞速旋转,将王诗雨所说的症状一一梳理整合。
行医多年,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可这种脉象和症状,虽然罕见,却让她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一种奇症。
莫非是……食脑虫?
这个念头一出,梁红心中便有了几分笃定。
食脑虫,学名阿米巴原虫,大多寄生在不洁的温泉水、池塘水或溪水中,生命力顽强。人在浸泡时,若皮肤或黏膜接触到含有虫体的水,它便会趁机侵入人体,沿着血液循环一路上行,最终钻进人的脑部,以脑组织为食。
这种病症的发病率极低,千不遇一,可一旦感染,若未能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梁医生,怎么样?”王诗雨见梁红神色变幻,心中越发忐忑,忍不住轻声问道。
梁红收回手指,抬眸看向她,语气肯定:“诗雨姑娘,你这是感染了食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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