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在祭坛顶端调息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间,他一边修复着与寂灭深渊意志对抗带来的伤势,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引导归墟熔炉,吞噬炼化着空气中残存的稀薄堕落能量,并尝试剥离其中那微乎其微的混沌龙魂本源。
过程依旧凶险,但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以及新获得的【混沌龙威】状态对龙族本源天然的亲和力,效率提升了不少。七日下来,他又成功净化出了两丝发丝般的纯净本源,对混沌、力量法则的感悟愈发深刻,伤势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这一日,他刚将一缕新炼化的纯净本源融入先天阴阳气中,使其壮大了一丝,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念,如同温和的潮水般,缓缓拂过他的身体。
这意念古老、威严,带着一丝审视,却并无恶意。
叶玄心中一动,睁开双眼。只见祭坛东方,那具曾与他激战的暗金龙皇守卫,不知何时已微微偏转了那巨大的头颅,那双如同小太阳般的金色魂火,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外来者……你……很好。”
一个断断续续,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的意念,直接传入叶玄的识海。这意念中蕴含的威严依旧,但那股冰冷的死寂之感却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万古沧桑后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叶玄起身,对着龙皇守卫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礼:“晚辈叶玄,见过前辈。此前冒犯,实属无奈,多谢前辈方才未加阻拦,容晚辈行封堵之事。”
他指的是自己突破东方守卫,冲上祭坛顶端时,这具龙皇守卫在最后关头似乎“放水”的举动。
“封堵……裂缝……延缓灾厄……你做到了……吾等……未能做到之事……”龙皇守卫的意念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遗憾,更有深沉的悲哀。“无尽岁月……吾等残躯……仅能……镇守于此……眼看封印……日渐衰败……”
叶玄能感受到这意念中蕴含的沉重。这些龙皇骸骨,以不朽的意志驱动着早已死去的躯壳,在此地镇守了不知多少万年,眼睁睁看着封印一点点破碎,却无力回天,这是一种何等的煎熬。
“前辈们守护此界,功德无量。”叶玄真诚地说道,“晚辈有一事不明,敢问前辈,这‘寂灭深渊’,还有门后的‘混沌龙魂本源’,究竟是何来历?龙族先辈们,又为何要在此设下如此宏大的封印?”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弄清楚根源,才能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龙皇守卫沉默了片刻,那金色的魂火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忆那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远古秘辛。
“……混沌初开……天地……有先天神只诞生……吾族之祖……便是……执掌力量与创造的……混沌龙神……”
断断续续的意念,为叶玄揭开了一幅古老画卷的冰山一角。
“……然……宇宙有光便有暗……有生便有灭……‘寂灭深渊’……乃是一切终结与虚无的……归墟之影……它并非实体……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侵蚀与同化……”
叶玄心中巨震!寂灭深渊,竟然是“归墟之影”?与他的归墟之道,似乎存在着某种对立又相似的联系?
“……龙神祖……为阻其吞噬万界……率吾等……于此界边缘……与之决战……终……祖陨落……龙魂破碎……大部分本源……被深渊污染……吞噬……”
“……吾等……举族之力……以其残存纯净龙骨为基……构筑此坛……封印……深渊于此界之……入口……亦将……部分被污染的祖龙本源……封于门后……以期……万古净化……”
原来如此!叶玄恍然大悟。这龙骨祭坛,不仅封印着寂灭深渊的入口,同时也封印着部分被污染的混沌龙神本源!龙族举族献祭,是为了将灾祸限制在此地,并希望借助漫长岁月净化先祖的本源!
而他的先天阴阳气之所以对门后的污染本源产生共鸣,正是因为其本质与混沌龙神同属先天!而那“归墟之影”的说法,更是让他对自己的道产生了新的思考。他的归墟,是掌控下的终结与轮回,而寂灭深渊的“归墟”,则是纯粹的、无序的、吞噬一切的毁灭。
“……岁月流逝……封印……日渐松动……深渊低语……腐蚀意志……亦有……堕落的同族……成为其爪牙……”龙皇守卫的意念中透出深深的无力感,“吾等……残念……仅能……依循最后的使命……镇守于此……直至……彻底湮灭……”
叶玄默然。他能想象那是一场何等惨烈与绝望的战争。辉煌的龙族为了守护,几乎族灭,仅留下这些骸骨与残念,进行着一场注定失败的守卫。
“前辈,并非没有希望。”叶玄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龙皇守卫,“晚辈之道,或可净化那被污染的本源。若能成功,不仅能削弱深渊之力,或许还能找到加强封印,甚至彻底关闭这扇门的方法!”
他展示出指尖那一缕融合了先天阴阳气与新净化本源的灰白气流,其中蕴含的纯净混沌气息与龙族本源波动,让龙皇守卫的魂火猛地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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