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了遗忘编织者,小队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喘息之机。叶玄服下一枚恢复神识的丹药,快速调息。艾尔拉丹则施展自然法术,驱散众人身上沾染的遗忘气息,稳固他们的心神。
“刚才……多谢叶长老。”莉娜心有余悸,声音还有些颤抖。若非叶玄关键时刻爆发,他们恐怕都已成了那编织者网络上的新茧。
霍恩海姆看着手中彻底化作飞灰的奥术罗盘残骸,苦笑道:“这里的规则侵蚀太强了,任何低于法则层面的造物都无法长时间存在。我们失去了所有外部指引。”
“方向还在。”叶玄调息完毕,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沉淀,“那股窥探感的源头,以及迷雾能量流动的核心方向,就是我们的路标。”
他指向一个方位,那里的雾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翻滚得也更为剧烈,隐隐传来一种如同亿万本书页同时翻动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
没有犹豫,小队再次启程,朝着叶玄指引的方向前进。
越往那个方向走,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地面开始出现破碎的石板,上面刻印的魔法符文早已黯淡、扭曲,失去了所有灵光。残破的法师塔废墟如同巨人的墓碑,零星地矗立在迷雾中,塔身被灰白色的菌毯状物质覆盖,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
空气中开始漂浮着一些奇异的东西:断裂的羽毛笔、干涸的墨水瓶、甚至是一些闪烁着微弱磷光、却没有任何文字图案的空白书页。这些东西仿佛拥有生命,在雾气中无意识地飘荡、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属于“知识”的坟场。
“我们可能已经进入拉塞恩的外城区了。”莉娜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风格残骸,语气带着悲伤,“这里原本是‘博识区’,汇聚了无数法师塔、图书馆和学院……现在,全都毁了。”
突然,霍恩海姆指着前方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低呼道:“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区域的中央,矗立着一座极其庞大的、由无数书籍和卷轴堆积而成的“山丘”!这些书籍卷轴大多残破不堪,封面腐烂,书页散落,但它们堆积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座高达百丈的诡异结构。
而在书山的顶端,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锋锐之意的——巨剑剑柄?
“那是……‘沉默之锋’阿兰提尔的佩剑!”霍恩海姆认出了那剑柄的样式,声音带着震惊,“阿兰提尔是拉塞恩历史上最着名的战士兼学者,传说他的剑能斩断虚妄,直指真理!他的佩剑怎么会在这里?还插在……一座书山上?”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那座书山仿佛被惊动了。
哗啦啦——!
无数残破的书页无风自动,从书山中飞起,在空中疯狂舞动、组合!它们没有凝聚成怪物,而是化作了一片片巨大的、由文字和图案构成的“风暴”!
这些文字风暴并非攻击实体,而是蕴含着各种混乱、矛盾、甚至自我否定的知识碎片!它们如同洪流般席卷向小队!
“小心!不要试图去理解这些知识!”霍恩海姆脸色大变,急忙警告,“这些是被污染、扭曲的知识碎片,强行理解会导致认知崩溃!”
然而,知识风暴的速度太快,瞬间便将小队吞没!
叶玄立刻撑开混沌归墟道域,将众人护住。但那些知识碎片并非能量攻击,它们更像是一种信息洪流,试图强行涌入众人的脑海!
铁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感觉有无数的战斗技巧、兵法谋略涌入脑中,但这些知识彼此冲突,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握不住盾牌。
影刺的身影一阵模糊,大量关于潜行、刺杀、毒药的知识碎片冲击着他的专业领域,让他引以为傲的技巧变得混乱不堪。
莉娜更是抱住了头,那些深奥的魔法理论、炼金公式以错误百出的方式强行塞入她的记忆,与她本身的知识体系产生剧烈冲突,让她几欲疯狂!
就连艾尔拉丹和霍恩海姆,也面露痛苦之色,他们毕生所学正在被这些扭曲的知识污染、覆盖!
这知识风暴,竟是要从“认知”层面,将他们彻底同化、扭曲!
叶玄眉头紧锁,归墟道域能抵挡能量侵蚀,但对这种纯粹的信息污染,效果有限。他尝试以混沌归墟神火灼烧,但神火掠过,那些知识碎片只是暂时消散,很快又有更多的从书山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必须找到源头!
他的目光穿透狂暴的知识碎片,死死锁定在那书山顶端的剑柄之上。
是它在作祟?还是……
他猛地将神识集中,不再理会那些碎片,而是直接探向那柄“沉默之锋”!
就在他的神识触及剑柄的刹那——
嗡!
一股苍凉、悲壮、却又带着无匹锐意的意志,顺着神识反馈而来!
同时,一段残缺的画面,涌入叶玄的脑海:
一位身披重甲、手持巨剑的威武战士,站在无尽的扭曲知识洪流前,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扭曲的真理,并非真理!以我之剑,赐汝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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