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焦黑色的巨大残骸,如同一个沉默的宇宙墓碑,横亘在虚空之中。它并非静止,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自转,表面布满了狰狞的裂痕与撞击坑洞,仿佛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
越是靠近,那股源自本源的死寂与终结之意就越是浓烈。叶玄周身的【混沌归墟道域】甚至开始自主运转,灰蒙蒙的光晕流转,与那残骸散发出的气息隐隐呼应,却又带着一种微妙的排斥感。
“同源而不同质……”叶玄悬浮在安全距离外,仔细观察。他体内的归墟之力活跃起来,并非遇到同类的欢欣,而是一种遇到“更古老、更纯粹”存在的警惕与审视。
这残骸散发出的归墟气息,更加绝对,更加冰冷,不似他修炼出的归墟之力,虽主终结湮灭,核心却蕴含着一线由先天阴阳气带来的“由死转生”的造化契机。眼前的残骸,代表的似乎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终末”。
星航图上的跳跃点,就在这残骸的背后。想要使用跳跃点,要么绕行,要么……穿过它。
叶玄尝试着将神识探出,小心翼翼地接触那残骸。
嗡——!
神识触碰到残骸表面的瞬间,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意念顺着他神识反馈回来。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一种浩瀚而绝望的情绪——万物终亡,星辰寂灭,一切有序终将归于无序的冰冷箴言。
同时,残骸表面那些狰狞的裂痕中,陡然亮起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灰暗流光,一股无形的排斥力场骤然加强,将叶玄的神识轻柔却坚定地推拒开来。
“有本能防御机制。”叶玄收回神识,眼神凝重。这残骸绝非死物,它内部蕴含着某种残存的、遵循着“终结”法则的本能力量。
绕行?星航图显示,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绕行需要多花费至少数月时间,且路径更加凶险。
穿过?这残骸内部情况不明,那股纯粹的归墟之力,连他的神识都能冻结排斥,贸然进入,风险极大。
叶玄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这残骸与他力量同源,若能解析其结构,感悟其中蕴含的更深层“归墟”法则,或许能让他的【混沌归墟神火】与道域更进一步。
他决定尝试接触。
首先,他全力运转【混沌归墟道域】,将自身气息调整到与那残骸尽可能相近的频率,减少排斥。同时,指尖缭绕起一缕细小的【混沌归墟神火】,这神火蕴含着他自身的意志与阴阳造化,是探路的绝佳工具。
做好准备,叶玄操控着那缕神火,如同灵蛇般,缓缓游向残骸表面一道较大的裂痕。
嗤……
神火与裂痕中弥漫的死寂气息接触,发出轻微的侵蚀声。这一次,残骸的排斥力似乎减弱了一些,或许是同源力量的相互吸引压过了本能防御。神火艰难地,但确实在一点点地深入。
通过神火作为媒介,叶玄的感知得以延伸进去。
裂痕内部,并非实心,而是一片更加黑暗、更加扭曲的空间。这里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时间与空间的法则都近乎停滞,只有最纯粹的归墟之力如同粘稠的液体般缓缓流淌。一些奇异的、闪烁着幽光的矿物结晶生长在岩壁之上,它们蕴含着高度浓缩的终结法则碎片。
“好东西!”叶玄心中一喜。这些结晶,对他参悟归墟法则,提升神火品质,大有裨益。
他操控神火,尝试包裹住一小块最近的幽光结晶。
就在神火触碰到结晶的瞬间——
轰!
整个残骸似乎被激怒了!一股远比之前强悍百倍的恐怖斥力猛地从裂痕深处爆发出来!那粘稠的归墟之力如同海啸般翻涌,瞬间就将叶玄探入的那缕神火湮灭!
与此同时,残骸表面所有的裂痕同时亮起刺目的灰暗光芒,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死寂之力构成的环形冲击波,以残骸为中心,骤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冲击波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荡起涟漪,几块漂浮在附近的小行星碎片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
“不好!”
叶玄脸色微变,这道冲击波蕴含的归墟之力精纯而磅礴,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攻击。他不敢硬接,身形暴退的同时,将【混沌归墟道域】催发到极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混沌屏障。
嗡——!
死寂冲击波狠狠撞在混沌道域之上。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法则层面的剧烈碰撞与消融。叶玄的道域剧烈震颤,灰蒙蒙的光晕明灭不定,领域内的混沌之气被迅速消耗、湮灭。那纯粹的终结之意,甚至试图穿透道域,侵蚀他的神魂。
叶玄闷哼一声,感觉元神如同被冰锥刺中,传来一阵剧痛。他全力运转先天阴阳气,黑白二气在识海中化作太极图,牢牢护住元神,同时不断催动法力,补充道域的消耗。
冲击波持续了约莫三息时间,才缓缓消散。
叶玄停留在远处,脸色有些苍白,道域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巨大。他目光凝重地看着那恢复平静,但裂痕中幽光仍未完全散去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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