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时,陈文甲勉强背着夏清荷,蹒跚着回到了土地庙。将女孩安顿在草铺上后,他立即检查她的伤势。脚踝肿胀,身上多处擦伤,但所幸没有骨折。
用冷水为夏清荷敷脚时,陈文甲注意到女孩腰间别着的一个小布袋——里面正是她冒险去采的楸树皮,经历了这一切后竟然还在。
“哥,皮子...”夏清荷虚弱地说,“今日还要给王掌柜送去...”
陈文甲眼眶一热,用力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你好好休息。”
当天,陈文甲独自完成了皮坎肩的最后一道工序。当他把修复好的皮具送到王掌柜手中时,掌柜的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简直看不出修过的痕迹!”王掌柜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满面喜色,“文甲,你真是有一手好手艺!”
他爽快地支付了二十文钱,又拿出另外几件受损的皮货:“这些若能修,每件我给你三十文!”
陈文甲揣着沉甸甸的二十文钱,走在回土地庙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钱币在手中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在他听来犹如世间最动人的音乐。
这不仅是他在这世界挣到的第一笔钱,更是希望的开端。
然而他在靠近土地庙时,心中骤然一冷——庙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男子,只见他们正在仔细地勘察庙四周的土地,甚至用佩刀拨开草丛查看,显然在寻找什么。
其中一人转过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陈文甲:“小子,这庙里住的人呢?”
陈文甲的心猛地一跳。只见那陌生男子目光锐利,身形健硕,绝非普通路人。尤其是其腰间佩刀的方式和站立的姿态,隐隐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警觉。
“问你们话呢,小子。”见陈文甲没有立即回答,另一个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陈文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中飞速运转。从这两人的气质打扮看,很可能是官差或是某方势力的护卫,但又不完全像昨日见过的缉捕使那般正派。他小心地上前几步,保持安全距离,恭敬地回答:“回二位爷的话,这破庙就我和小妹暂住。”
他故意让手中的钱币发出声响,引起对方注意。
那男子果然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钱,挑眉道:“哟,小叫花子哪来这些钱?”
“回爷的话,是给王掌柜修皮货挣的工钱。”陈文甲老实回答,知道这种半真半假最不容易惹人怀疑。
另一个男子走过来,语气缓和了些:“你会修皮货?倒是手巧。这两日若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铁盒、旧书之类的,务必来悦来客栈告知,赏钱少不了你的。”
陈文甲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一动:“铁盒?”他面上不动声色,恭敬道:“二位爷放心,若见到定去报信。”
待两人离去后,他快步走进庙中,反手将破旧的门板虚掩上。
“哥,那些人是谁?”夏清荷挣扎着想要坐起,脸上带着担忧。她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不清楚,但绝非善类。”陈文甲走到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势,“脚还疼得厉害吗?”
夏清荷点点头,却又急着说:“我没事。哥,我觉得那些人可能是来找昨夜那伙人的...”她压低声音,“他们说要到悦来客栈报信,但我记得悦来客栈半月前就关门歇业了。”
陈文甲点头,将钱袋小心收好:“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特意提到了‘铁盒’。这庙不再安全,我们得早做打算。”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而且,他们两次三番来搜,说明他们确信东西就在这附近,甚至可能就在这庙里。”
这个念头让陈文甲心中一动。他回想起自从魂穿而来,似乎总感觉这破庙有些异样,夜里偶尔能听到细微的、难以解释的风声,原本只当是庙宇破旧所致。如今想来,或许另有玄机。
“清荷,我们一起仔细找找。既然那些人如此笃定,或许这庙里真藏着什么。”陈文甲说道。
夏清荷点点头:“好。我记得…以前好像听庙里的老乞丐醉后嘟囔过,说这土地庙很多年前也曾香火鼎盛,似乎还出过什么人物,后来才败落的…不知是真是假。”
两人于是开始更仔细地检查这座他们住了两年却从未深究过的破庙。陈文甲着重检查地面和墙壁,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有修补或松动痕迹的地方。夏清荷则负责查看神像底座和腐朽的梁柱。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更多灰尘和蛛网,一无所获。就在陈文甲几乎要放弃时,他再次注意到墙角那块似乎有些松动的石板——之前整理草堆时就觉得它有些突兀,但与周围环境又似乎融为一体。
他蹲下身,这次不是用手推,而是仔细拂去石板边缘的泥土和灰尘。他发现这块石板的材质与周围墙壁略有不同,颜色更深,打磨得也更平整一些,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缝隙。
“清荷,你来一下。”陈文甲低声道。
夏清荷挪过来,顺着陈文甲的手指看去。“这块石头…”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好像是可以活动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