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发现被人监视后,陈文甲和夏清荷变得更加谨慎。他们不再在杂役房内研读《基础炼气诀》,而是选择在夜深人静时,轮流守候,一人假寐,一人在被窝里凭借记忆默默运转功法,或是借着窗外微光,无声地用手指在床铺上比划着招式要领。那枚来历不明的飞镖被陈文甲小心藏起,而黑色令牌则由夏清荷贴身收藏,再无异常发热。
在武馆的日子平淡而充实。陈文甲干活越发卖力,手脚勤快,眼中有活,不仅将份内事做得井井有条,还时常主动帮忙,逐渐赢得了刘教头和不少弟子的好感。他利用一切机会观察弟子们练武,从最基础的站桩、马步,到复杂的拳法套路、兵器运用,他都默默记在心里,晚上再反复揣摩。
夏清荷的进步则更为神速。《基础炼气诀》对她而言仿佛量身定做,体内那股暖流日益壮大,运转自如,她的气色红润了许多,原本瘦弱的身子也似乎抽条了些,眼神更加清亮有神。她甚至开始尝试练习“明目法”和“辨音术”,虽未大成,但五感已敏锐不少。
转机发生在一旬后的下午。
陈文甲正在后院劈柴,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几声傲慢的冷笑。他放下柴刀,快步走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旁,悄悄观望。
只见练武场上,刘教头面色不愉,对面站着几个身着锦缎劲装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手持折扇、面色倨傲的公子哥,身旁跟着几个明显是护卫的彪形大汉。看装扮,不是本镇人士。
“刘教头,久闻振威武馆‘破山拳’刚猛凌厉,在下李元昊,特从临县而来,想讨教几招,不会不给面子吧?”那公子哥“唰”地合上折扇,语气轻佻,与其说是讨教,不如说是挑衅。
刘教头沉声道:“李公子,武馆切磋,自有规矩。若是友好交流,刘某欢迎。若是存心挑事,恕不奉陪。”他看得出,这李元昊气息不弱,至少是八品武者,其护卫更是实力不明,来者不善。
“啧,看来振威武馆是徒有虚名,怕了不成?”李元昊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让一众振威弟子面现怒容。
“你!”一个年轻气盛的弟子忍不住踏步而出,“师父,让我去会会他!”
刘教头刚要阻拦,李元昊却抢先道:“好!总算有个带把的!放心,本公子手下有分寸,最多让你躺个十天半月!”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竟如鬼魅般滑出,折扇点向那弟子胸前大穴,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那弟子显然实战经验不足,仓促间挥拳格挡,却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点中,刘教头脸色一变,正要出手,却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块小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地打在李元昊的折扇扇骨上,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让扇子偏了半寸,擦着那弟子的衣襟划过。
全场一静。
李元昊收扇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地扫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正是后院月亮门处:“谁?藏头露尾,给本公子滚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陈文甲心中叫苦,那石子是他情急之下弹出的。他修炼《基础炼气诀》后,对力量的掌控精细了许多,方才见同门遇险,下意识便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子运劲弹出,只想阻他一阻,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却也暴露了自己。
他硬着头皮走出来,躬身道:“小的只是路过,见这位公子爷出手凌厉,生怕这位师兄受伤,一时情急,冒犯了公子,请公子恕罪。”他姿态放得极低。
李元昊眯着眼打量陈文甲,见他一身粗布杂役服,年纪又小,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不信:“一个小杂役,能有这手法和眼力?”他刚才那一击虽未用全力,却也非同小可,绝非普通杂役能干扰的。
刘教头也是心中震惊,他深深看了陈文甲一眼,然后对李元昊道:“李公子,下人无状,冲撞了公子。切磋较量,点到即止,何必动气?”
李元昊却不理刘教头,折扇一指陈文甲:“小子,你既然出手了,那就你来陪本公子过两招!”他觉得被一个杂役干扰,大大折了面子,定要找回来。
陈文甲心中一惊,连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李元昊冷笑,“刚才那一下可不像不会的样子!少废话,接招!”他身形再动,这次却是直接向陈文甲扑来,一掌拍出,带起劲风,显然动了真怒,用了至少七分力。
陈文甲头皮发麻,他虽修炼了炼气诀,身体强健不少,但从未与人真正动过手。危急关头,他脑中一片空白,全靠本能反应。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自动加速运转,涌入双眼。
霎时间,李元昊那迅捷的一掌在他眼中似乎变慢了一丝,轨迹也清晰了些许!同时,夏清荷平日与他拆解招式时说过的一些闪避要领浮上心头:“哥,力从地起,避实就虚,侧身卸力…”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腰腹发力,脚步一错,险之又险地向侧后方滑开半步,同时身体微微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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