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瑞斯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回来后,汤姆·里德尔感觉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绷在他的神经上。阿瑞斯表面上一切如常,但汤姆捕捉到了他偶尔的失神,以及那双异色瞳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这细微的变化像蚂蚁一样啃噬着汤姆的内心,加深了他的不安全感。邓布利多的目光,佩弗利尔的探究,还有阿瑞斯那似乎随时可能脱离他掌控的吸引力……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拥有一个绝对的、无法被任何外力撼动的保障。
禁书区那本关于魂器的古籍,几乎成了他的圣经。他不再满足于理论研究,开始疯狂地搜寻关于仪式具体步骤、所需材料以及合适载体的信息。他像一个幽灵,在深夜的城堡里游荡,凭借窥镜对强大魔法痕迹的敏感(他谎称是其探测能力),搜寻着可能藏有古老、强大且充满负面能量物品的地方——那将是承载他灵魂碎片的完美容器。
他的偏执和日渐增长的黑暗气息,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小圈子。埃弗里和罗齐尔变得更加沉默和顺从,看向汤姆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本能的畏惧。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都私下对阿瑞斯表达过一丝隐晦的担忧:“汤姆最近……似乎对某些领域过于专注了。”
阿瑞斯心知肚明,但他无法阻止。每一次试图将汤姆拉回“安全”领域的尝试,都会引来汤姆更加冰冷的审视和“你也不理解我吗?”的潜台词。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道裂缝边缘,看着汤姆在另一侧渐行渐远,而连接他们的桥梁正在变得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卡塔琳·沃尔,这位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再次展现了她的价值。在一次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上,格兰芬多的比利尔斯·布莱克在一次对抗练习中,试图用一个他从家族藏书中看到的、未经充分练习的挑衅性手势来干扰卡塔琳。这个手势在东欧某些黑魔法传承中,带有极其侮辱性的含义。
卡塔琳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她没有使用魔杖,甚至没有念咒,只是抬起手,五指微张,一股无形的、冰冷的魔力冲击如同鞭子般抽向比利尔斯。比利尔斯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脸上出现了一道短暂的红痕,虽然物理伤害轻微,但那股魔力中蕴含的冰冷恶意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在德姆斯特朗,”卡塔琳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们不用小孩子的把戏。要挑衅,就用实力。”
全场寂静。连教授都愣了片刻,才上前检查比利尔斯的情况。汤姆站在一旁,眼中却闪烁着激赏的光芒。卡塔琳展现出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他非常欣赏的、高效而冷酷的行事风格。
课后,汤姆主动找到了卡塔琳。
“很干净利落的手法,沃尔小姐。”汤姆称赞道,语气中带着平等的欣赏。
卡塔琳打量着他,黑色的眼眸中带着评估:“谢谢,里德尔先生。看来霍格沃茨也不全是温室里的花朵。”
“当然不是。”汤姆微笑道,“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更广阔、更……真实的舞台。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共同语言。”
他向她发出了邀请,并非加入他那日渐成型的“核心圈子”,而是一种更灵活的、基于共同利益和实力认可的同盟关系。他暗示霍格沃茨某些“保守”的势力(隐指邓布利多)限制了真正有天赋者的成长,并提到他正在“探索”一些能够打破这些限制的“古老途径”。
卡塔琳显然对汤姆描绘的图景很感兴趣。她在德姆斯特朗见惯了力量至上的规则,汤姆的野心和表现出来的潜力,与她追求强大的理念不谋而合。
“听起来很有趣。”她没有立刻承诺,但态度明确,“我讨厌无聊和束缚。”
汤姆知道,他找到了一个潜在的、强大的执行者。卡塔琳的背景和行事风格,非常适合处理一些……不那么方便由他自己出面的事情。
然而,就在汤姆以为事情开始向他预期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发生了。一天傍晚,阿瑞斯独自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时,再次遇到了卡塔琳。她似乎刚结束与魔咒学教授的有关东欧魔法体系的讨论。
“菲尼克斯。”卡塔琳叫住了他,语气直接,“你和里德尔,你们在研究什么?”
阿瑞斯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很多方面。魔法总是充满未知,不是吗?”
卡塔琳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他的脸,尤其是那双异色瞳。“我感觉得到,你们周围萦绕着一种……不寻常的魔力波动。不仅仅是强大,还有一种……古老的、被束缚的力量。”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里德尔在追逐危险的东西,而你……你在试图平衡它,对吗?”
阿瑞斯的心猛地一沉。卡塔琳的感知远超他的预期。她不仅感觉到了汤姆涉足黑魔法,甚至隐约察觉到了他扮演的角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沃尔小姐。”阿瑞斯维持着平静。
卡塔琳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说,有时候,过于强大的光芒,也需要阴影来衬托才能显现。而有时候,阴影本身,也可能拥有自己的意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瑞斯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番话像警钟一样在阿瑞斯脑海中敲响。卡塔琳并非一个单纯的、可以被汤姆随意利用的棋子。她极其敏锐,拥有自己的判断,并且似乎……对汤姆的“光芒”之下,他阿瑞斯所代表的“阴影”更感兴趣。
汤姆在黑暗的道路上加速前行,卡塔琳这个意外的变数带着她自己的目的介入,而邓布利多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阿瑞斯站在风暴眼中,感到维系平衡的绳索正在一根根崩断。汤姆筹备着禁忌的仪式,卡塔琳虎视眈眈,而他自身血脉的秘密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二年级的尾声,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改变一切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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