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过程迅速、专业,且不容置疑。自称江澜的女军官打了个手势,另外两名同样装束、如同影子般的队员便从黑暗中现身,一人负责警戒,另一人则迅速检查了那名受伤被俘的黑衣人,注射了某种药剂使其失去意识,然后利落地将其带走。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精准执行的动作。
“能走吗?”江澜的目光扫过陆沉舟依旧捂着的腹部(之前的伤口在搏斗中似乎又崩裂了,血迹正在渗出)和林晚苍白但还算镇定的脸。
陆沉舟咬牙点了点头,将那个装着“深海之心”的金属盒紧紧塞进一个特制的屏蔽袋,然后递给江澜。江澜没有推辞,接过袋子,小心地放入自己作战服的内侧口袋。
“苏女士……”林晚急切地看向偏厅方向。
“我们的人已经先一步护送苏女士从安全通道离开,她很安全。”江澜语速很快,“现在,跟我走。”
他们没有走正门,也没有经过任何常规通道。江澜带着他们穿过主厅一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被活动书架掩盖的窄门,进入了一条林晚和陆沉舟都从未知晓的、似乎是建于墙体内部的狭窄暗道。暗道内有应急照明,空气流通,显然经常被维护和使用。
几分钟后,他们从“听海阁”后方一片茂密灌木丛后的伪装出口钻出。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引擎低沉地运转着。车门滑开,里面是经过改装的内饰,看不到司机,只有冰冷的金属座椅和监控屏幕。
上车,关门。车辆立刻平稳而迅速地驶离,将那座承载了太多秘密与伤痛的“听海阁”远远抛在身后,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车内一片沉默。陆沉舟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脸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苍白,但握着林晚的手却异常用力,仿佛那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林晚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按压在他腹部的伤口周围,试图减缓出血,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与不安。
这个“特调九处”,究竟是什么?他们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车辆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最终驶入市郊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工业园区,进入其中一栋挂着某“精密仪器研发公司”牌子的仓库。仓库内部别有洞天,经过几道需要虹膜和密码认证的厚重金属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设施完善、充满科技感的安全屋。柔和的灯光,恒温恒湿的空气,以及各种看不出用途的仪器设备。
苏锦已经在一间配备了医疗设施的房间里休息,由一名穿着白色制服、像是医生的人看护着。林晚和陆沉舟也被分别带去做简单的检查和伤口处理。陆沉舟的伤口被重新缝合包扎,并注射了抗生素和营养液。
随后,他们被带到一间简洁的会议室。江澜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常服,少了些许战场上的煞气,但眼神依旧锐利。那个屏蔽袋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正式介绍一下,”江澜开口,声音平稳,“特殊事件调查与处理第九办公室,简称‘特调九处’。我们负责处理涉及超自然、异常物品及与之相关的秘密组织等……常规执法机构难以应对的事件。”
她的话证实了林晚和陆沉舟最坏的猜想。“晦暗之眼”和“深海之心”,确实已经超出了普通犯罪的范畴。
“‘晦暗之眼’,”江澜继续说道,调出了一份加密档案,屏幕上显示出一些模糊的历史文献照片和符号分析图,“是一个源流极其古老的秘密教团。他们崇拜一个被称为‘深渊之瞳’(The Abyssal Gaze)的……概念实体。根据我们掌握的有限情报,这个实体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只,更像是一种存在于集体潜意识或某种高维层面的、具有污染和扭曲力量的意识集合体。他们相信,通过特定的仪式和‘钥匙’——比如你们找到的‘深海之心’——可以短暂地连接甚至取悦这个实体,从而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知识,或者实现某种……扭曲的愿望。”
她的描述与白锦年信中的内容相互印证,但更加系统,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深海之心’,”江澜的目光落在那个屏蔽袋上,“根据我们的数据库和你们提供的白锦年信件,初步判断为一种罕见的、具有活性能量和意识共鸣特性的地外陨石核心碎片,或者……是某种远古超文明遗留下的能量装置残片。它确实能放大接触者的内心欲望与执念,尤其是负面情绪,长期或近距离接触,会导致严重的精神畸变和肉体异化。白锦年先生将其封存,并用‘光之泪’作为伪装,是非常正确且勇敢的行为。”
陆沉舟沉默地听着,消化着这些颠覆认知的信息。良久,他才嘶哑地问道:“你们……早就知道‘听海阁’的事情?”
“我们一直在监控与‘晦暗之眼’相关的线索。”江澜没有否认,“周世宏的落网和他日志中提及的‘晦暗之眼’,触发了我们的警报系统。我们对‘听海阁’进行了远程监控和风险评估。今晚的行动,是因为我们监测到有高优先级的目标——也就是‘晦暗之眼’的核心行动小组——进入了宅邸,并且能量探测仪捕捉到了‘深海之心’被激活的微弱信号,判断你们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所以才决定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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