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的晨雾还未散尽,英叔蹲在青石板上擦拭铜钱剑,指尖抚过剑身斑驳的铜绿。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后生跌跌撞撞扑到他跟前,额头满是冷汗:英叔!我家老爷子...怕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英叔抬头看了眼天色,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正是阴阳交替、阴气未散之时。他将铜钱剑收入剑鞘,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尘土:带路。
后生名叫阿福,家住城西的老宅。推开雕花木门,一股腐臭混合着檀香扑面而来。正厅供桌上,三炷香歪歪斜斜插在香炉里,其中两炷早已熄灭。里屋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英叔快步走进去,只见床上躺着位枯瘦的老者,面色青紫,指甲乌黑,双眼紧闭却不断抽搐。
昨夜子时开始就这样了。阿福哽咽着说,找了三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英叔从褡裢里取出八卦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停在西北方位。他眉头紧皱,走到窗边推开木窗,一股阴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窗外的老槐树不知何时缠满了红布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无数只伸出来的手。
这树有问题。英叔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窗框上,转头对阿福说,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动过这棵树?
阿福脸色煞白,犹豫半晌才开口:半个月前,老爷子说这树挡了风水,非要砍掉。当时锯到一半,树干突然渗出黑血,吓得工匠们全跑了...
英叔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把糯米洒在地上:槐树乃木中之鬼,又在宅中生长多年,早已成精。你家老爷子贸然动它,自然要遭报复。他说着,将朱砂混着黑狗血在黄纸上画了道符,去,把这符贴在槐树根部,再烧三炷香赔罪。
阿福领命而去。英叔则留在屋内,将桃木钉按八卦方位钉入地板,又在四角点上引魂灯。老者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一道黑影从他口中窜出,在房梁上盘旋。
英叔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铜钱剑上,大喝一声:孽畜!还不速速现身!
黑影化作人形,竟是个面色惨白的老妪,披头散发,指甲长如弯钩:茅山道士?我在这宅子里住了上百年,凭什么让他们说砍就砍!
阴阳有界,各安天命。英叔挥动铜钱剑,剑身上的符文发出金光,你既已修炼成精,本该顺应天道,何必害人?
老妪尖啸一声,周身阴气暴涨,房内的引魂灯瞬间熄灭。英叔早有准备,掏出一把五帝钱撒过去,五帝钱在空中连成一道金光,将老妪困住。他趁机掏出捆仙绳,口中念念有词:乾坤无极,万法归宗!
老妪在金光中拼命挣扎,却越捆越紧。这时,阿福气喘吁吁跑回来:英叔!符贴上了,香也烧了!
英叔点点头,对老妪说:念你修行不易,今日饶你一命。但你需发誓,不再害人,否则下次定叫你魂飞魄散!
老妪见挣脱无望,只得恨恨道:罢了!我暂且饶过他们,但这宅子,我绝不离开!
英叔解开封印,老妪化作一道黑烟,钻进老槐树里。床上的老者长长吐出一口黑气,面色逐渐恢复正常。
记住,英叔对阿福说,这老槐树今后便是你家的守护神,切不可再动它分毫。
阿福连连点头,正要感谢,忽听外面传来嘈杂声。一个和尚闯了进来,袈裟破旧,脸上却带着傲慢的神色:听说这里有妖邪作祟?贫僧法号无念,特来降妖除魔!
英叔皱眉:来晚了,邪祟已除。
无念和尚扫视一圈,冷笑:就凭你一个茅山道士?怕是把妖怪放跑了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让贫僧来替你收拾残局!
话音未落,无念和尚突然脸色大变,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老槐树的枝条不知何时缠住了他,树枝上还挂着几片带血的皮肉。
这...无念和尚惊恐地看着老槐树,这妖怪根本没走!
英叔叹了口气:方才我已与树妖达成协议,只要你们不再冒犯,它自会护佑这宅。你一来便要动手,树妖自然要反击。
无念和尚涨红了脸,却无话可说,灰溜溜地走了。
阿福千恩万谢,非要重金酬谢,英叔婉拒了:只需记住,敬畏自然,善待生灵。
离开阿福家时,太阳已经升起。英叔走在石板路上,想着这桩事,心中却隐隐不安。树妖虽然暂时平息,但它怨气未消,终究是个隐患。
果然,没过几日,城西又出事了。这次不是阿福家,而是整个巷子的人都染上了怪病。症状和阿福父亲当初一模一样,面色青紫,胡言乱语,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
英叔赶到时,巷子里一片哀嚎。他取出罗盘,指针再次指向阿福家的方向。来到老槐树下,只见树身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像是血管在蠕动。
英叔,这到底怎么回事?阿福急得快哭了,自从那日之后,我们再也没动过这树啊!
英叔沉思片刻,突然脸色一变:不好!那日斗法时,无念和尚的佛珠沾染了树妖的怨气。他若再去降妖除魔,势必会引发更多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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