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寻常女子手里,他或许还能仗着力气和外面的兄弟挣扎周旋。
但落在以军功和悍勇闻名朝野的祁连将军慕青手里……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再有半分隐瞒或异动,下一刻喉咙就会被那柄短刃彻底割开。
“现在,可以说了吗?”
锋刃又逼近一分,慕青如同看死人一般垂眸望着他。
他再不敢有丝毫侥幸,颤声道:“我们是武威侯旧部……奉、奉命在此,明日拦截朝廷送往蛇曲山的粮草……”
慕青心头猛地一沉。
她强压怒火,厉声追问:“你们如何得知粮草运送的具体线路和负责人?”
“春和楼……我们在那里有眼线。那些押运官,总有管不住嘴的。几杯黄汤下肚,或者倒在美人怀里,什么机密都往外吐……”
慕青眼神冰寒,她脑中飞速思考,必须立刻将消息送出去,同时,这里也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再多问,手下用力,从对方身上撕下布条,将其手脚牢牢捆住,又扯下一块脏布,毫不客气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慕青盯着首领看了片刻,觉得还不够保险。
此人毕竟是行伍出身,有些蛮力,若中途挣脱或弄出动静,麻烦不小。
她走到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首领身后,抬起手臂,看准其颈后的某个位置,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狠狠劈下。
首领只能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模糊的闷哼,眼睛猛地向上一翻,晕死过去。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名小兵端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走到首领房门外。
他敲了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小兵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个时辰,首领早该起身了。
他又加重力道敲了敲,提高声音问道:“大人?您醒了吗?热水给您送来了。”
屋内依旧一片死寂。
小兵心里正犯嘀咕,犹豫着是否要再喊一声,却听里面传来首领的嗓音:
“放在门口就好,滚远点,别扰了老子清梦!”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小兵吓了一跳,连忙应了声“是”,放下水盆,快步退开了。
他心里还在纳闷,首领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而且声音似乎有点……过于紧绷?
他哪里知道,屋内,慕青正紧挨着被捆成粽子的首领身侧,手中的短刃刀尖精准地抵着他的后心。
方才那几句话,是她在首领耳边以性命威胁,逼着他说出的。
待小兵的脚步声远去,慕青立刻压低声音命令道:“告诉他们,今日的行动,你要亲自带队。”
首领额上冷汗直冒,但在冰冷的刀锋威胁下,只得照做。
他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方向粗声吼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的活儿,老子亲自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命令传开,匪众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敢多问,纷纷集结准备。
就在队伍即将出发之际,一个喽啰连滚带爬地跑来禀报:“大人!不好了!关在土坯房里的那个小子……他、他不见了!马厩里还少了一匹马!”
慕青立刻在首领身后用刀尖轻轻一顶。
首领身体一僵,强作镇定地骂道:“妈的,跑了个废物点心罢了!现在哪有功夫管他?正事要紧!出发!”
首领和慕青出了门,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慕青依偎在首领身边。
众人眼中纷纷带上了意味深长的笑,还带着些艳羡。
仿佛在说,还得是大人,一个晚上就把这女人拿下了。
这些眼神让首领更觉得窝火了。
一行人于是不再理会云丝语失踪的小插曲,按照原定计划,埋伏在了预定劫掠粮草的山道两侧。
午时刚过,果然见到一支打着朝廷旗号的粮草队逶迤而来,车辆沉重,押运的兵士看起来也不算多。
首领一声令下,埋伏的众人如同饿狼般扑出,瞬间将粮草队团团围住。
一人迫不及待地冲到一辆粮草车前,一刀劈开覆盖的油布,伸手就往里掏——
空的?!
他愣住了,又疯狂地掀开旁边几辆车的油布,里面竟然全都是空的!只有些掩人耳目的干草!
“中计了!” 那人骇然失色。
就在这时,四周山林间杀声顿起,无数朝廷官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为首的正是昨日在春和楼被慕青恐吓过的王有财!
他此刻骑着高头大马,一扫之前的猥琐,趾高气扬地喊道:“大胆逆贼!竟敢劫掠军粮!还不束手就擒!”
两方人马瞬间厮杀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双方人马混战、厮杀正酣之际,首领见慕青正全神贯注注意战场,猛地发力挣脱了慕青一直暗中钳制他的力道,同时嘶声大吼:“放箭!”
几个一直潜伏在战圈外围的匪徒立刻扑向草丛,用力拽动了几根早已布置好的绳索!
“嗖嗖嗖——!”
密集的破空声自侧翼的山坡树林骤然响起,一阵弩箭如同蝗虫般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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