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密谈?对外通讯?昂热和莎乐美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昂热在向梵卓家族解释什么?
“另外,”芬格尔的声音压得更低,“关于‘平衡使者’这个称呼,我翻遍了学院的公开和加密数据库,甚至黑进了几个混血种家族的古老档案库,都没有找到任何直接相关的记录。”
路明非并不意外。如果这是轻易能查到的信息,莎乐美也不会是那种反应。
“但是,”芬格尔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情报贩子特有的光芒,“我在整理一些关于‘第二次冲击’前的破碎传说时,发现了一些可能相关的‘隐喻’。有些古老文献里,提到过在龙族与诸多古老存在争斗的蒙昧时代,存在过一些能够‘行走于秩序与混乱边缘’,‘调和规则冲突’的‘中立者’或‘见证人’。他们不属于任何阵营,其存在本身,就是为了防止世界因某一方的绝对胜利而彻底倾覆。”
行走于秩序与混乱边缘……调和规则冲突……中立者……
这些描述,与莎乐美那句“平衡使者”,以及他体内那种介于秩序与混乱之间的微妙状态,隐隐吻合。
难道说,他阴差阳错地,触及了某个早已被遗忘的、关乎世界平衡的古老身份?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沉重。他只想当个躲在幕后的导演,改写身边人的悲剧,可命运似乎正把他推向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舞台。
“还有这个,”芬格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存储器,塞到路明非手里,“这是我根据石匣上那个沙漏图腾,结合你之前提到的‘钟声’,在几个最古老的龙文秘典碎片中进行交叉比对和模拟推演,得到的一些……可能性分析。内容很杂,很乱,涉及时间、因果、封印、契约……你自己看吧,小心点,别又把脑子看炸了。”
路明非握紧了那个微小的存储器,感觉它重若千钧。这里面,可能藏着理解自身现状的关键。
接下来的两天,路明非在校医院“静养”。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身体的透支和精神的创伤需要时间来修复。醒来时,他便利用芬格尔给的资料,结合自身感受,一点点梳理着脑海中那些破碎的信息,尝试着更精细地去感知和控制体内那团混沌力量核心处的金色秩序之光。
他发现,当他集中精神去引导那丝秩序之光时,虽然无法直接动用“万象崩离之序”的力量,却能极其微弱地影响周围环境的“规则稳定性”。比如,让杯子里晃动的水面提前零点几秒平静下来,或者让窗外飘落的树叶轨迹发生几乎无法察觉的偏转。
这种影响微乎其微,且消耗巨大,但意义非凡。这证明他正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不是强行控制混乱,而是学会引导秩序,以秩序为杠杆,去撬动混乱的力量。
楚子航每天都会来看他,有时带着汤药,有时只是沉默地坐一会儿。诺诺没有出现,仿佛听证会上的援手和病房外的探望都只是幻觉。恺撒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
弗罗斯特派系的“观察员”如同幽灵,在狮心会的活动中若隐若现。学院的氛围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学术与训练,但暗地里的紧张感却挥之不去。
路明非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梵卓家族不会放弃,弗罗斯特在等待机会,昂热校长在布局,而他自己,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并弄清楚“平衡使者”和“时之沙”背后隐藏的真相。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路明非独自一人站在病房的窗前。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辰,在卡塞尔结界的光晕中显得有些黯淡。
他摊开手掌,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那丝微弱的金色秩序。
这一次,他没有去影响外物,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自身。
在他的意念引导下,那核心处的秩序之光,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滴,开始极其缓慢地,向着周围混沌的“万象崩离之序”渗透、蔓延。
过程极其艰难,如同在泥潭中开辟道路,每一次推进都伴随着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和灵魂的刺痛。混沌的力量本能地排斥着秩序的侵入,两者边界处激荡起无形的火花。
但路明非没有放弃。他回想着那声定鼎乾坤的钟鸣,回想着沙漏中流淌的金色沙砾,回想着“平衡”二字的含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再次耗尽心力时,那丝秩序之光,终于在那团混沌的核心区域,成功地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定的——
金色沙漏的虚影。
虚影成型的瞬间,路明非体内一直躁动不安的“万象崩离之序”,陡然平息了下来。虽然混乱的本质未变,但却仿佛找到了一个暂时的、稳固的“轴心”。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被汗水湿透,但眼中却亮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芒。
他找到了。
那个能帮助他稳定混乱的“锚点”。
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方向,已经清晰。
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口屹立于虚无中的巨大青铜钟,看到了那捧流淌着永恒沙砾的沙漏。
风暴的间隙即将结束。
而他,这个被迫走上舞台的“导演”兼“平衡使者”,是时候为下一幕,准备新的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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