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将“光的直线传播”与“折射定律”结合,在他前方制造了一个微小的、持续了约半秒钟的透镜效应,扭曲了后方规则的影像。
他尝试将“库仑斥力”与“局部空间稳固”结合,在自己周围构筑了一个极其脆弱、但确实存在的斥力场,将几条过于狂暴的能量规则丝线微微推开。
每一次成功的“编织”,都伴随着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和对规则更深的理解。那金色的沙漏虚影在高速旋转中,表面的裂痕似乎在这种高强度的“运用”与“共鸣”下,被某种力量悄然滋养、弥合了一丝!它变得更加凝实,旋转也更加流畅!
“潜力指数:38.7%。规则编织复杂度提升。稳定性:低。”
电子音的评估不断提升,但“稳定性低”的警告也一直存在。路明非知道,这是因为他始终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体内那团混沌力量,不敢真正调动“万象崩离之序”的威能。仅仅依靠“时之沙”的秩序一面,能做到的终究有限。
而“织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保留”。
周围的规则海洋,开始变得更加狂暴!
不再是温和流淌的丝线,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规则开始相互冲突、湮灭,产生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空间被撕裂出短暂的裂隙,时间出现诡异的回环!
这是压力测试!逼他动用全部的力量!
路明非在规则的狂潮中艰难地维持着自身的存在,如同暴风雨中的礁石。他依靠着对规则脉络的感知和精妙的“编织”技巧,一次次化解危机,但消耗急剧增加,金色沙漏的光芒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仅仅依靠“守”,无法通过评估!他必须展现出更强的“潜力”!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涌现。
他回想着在日本地下,那决定性的、融合了秩序与崩离的一剑。回想着“裁决·万象归序”那强行定义现实、让万物重归其位的无上威能。
他需要的,不是单纯的秩序引导,也不是纯粹的混沌毁灭,而是……将两者结合,形成一种更高级的、动态的“平衡之力”!
但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是再次失控,万劫不复!
看着周围愈发狂暴、仿佛要将他彻底撕碎的规则乱流,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有退路了!
他猛地放开了对体内那团混沌力量的部分压制!
“轰——!”
诺顿的龙炎与白王的死寂,如同脱缰的野马,再次咆哮着冲了出来!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意识的壁垒再次出现裂痕!
但这一次,路明非没有试图去强行压制或分离它们!他以那金色的沙漏为核心,以自身“导演”的意志为引,强行引导着这两股狂暴的力量,不是让它们冲突,而是让它们……围绕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进行运转!
这个目标,就是——稳定眼前这片狂暴的规则乱流!
他将秩序之力作为“框架”和“导向”,将混沌之力作为“燃料”和“执行者”!
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他的意识在秩序与混乱的夹缝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散!身体承受着远超极限的负荷,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哀鸣!
但他成功了那么一瞬!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金色秩序光辉与赤红/苍白混沌气流的全新力量,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狂暴冲突的规则并未被强行镇压或抹除,而是被一种更高层面的“意志”所“梳理”!冲突的规则被引导向相互制约、相互转化的平衡状态,撕裂的空间被暂时“缝合”,错乱的时间流被强行“捋顺”!
虽然范围极小,持续时间极短,并且立刻引来了“织机”更凶猛的反扑,但那一瞬间展现出的、凌驾于简单规则之上的“平衡”之力,却清晰地烙印在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嗡————————!!!”
整个“万象织机”仿佛都为之停滞了一瞬!所有流动的规则丝线,所有狂暴的能量乱流,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波动,甚至是一丝……难以置信?
“潜力指数:89.1%!!!规则层面干涉!!!检测到高位格复合权柄特征!!!与数据库‘平衡使者(完整态)’理论模型匹配度突破临界值!!!”
“警告!!!能量过载!!!规则结构不稳定!!!个体‘路明非’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精神波动超出安全阈值!!!”
“评估强制终止!!!执行紧急脱离程序!!!”
路明非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只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从那片规则的海洋中强行扯出,最后映入他感知的,是零那双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他身上的、充满了极致震惊与某种难以言喻灼热的……
冰蓝色眼眸。
以及脑海中响起的、仿佛来自“织机”本身意识深处的、最后一声低语:
“种子……已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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