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停顿,再两下。
是楚子航。
我迅速将桌上的文件塞进抽屉,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人畜无害、带着点刚睡醒惺忪的表情,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门外,楚子航站得笔直,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卡塞尔校服,领口紧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随时能出鞘斩断一切。他手里提着……一个印着“一乐拉面”logo的外卖袋?
“路明非,”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执行部外围任务,顺路带回。芬格尔说你最近需要补充体力。”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包装袋,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在日本的那段时光,像褪色的老照片,带着硝烟和拉面的热气,猛地撞进脑海。师兄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只是“顺路”?
“我靠!一乐拉面!”我夸张地叫起来,接过袋子,里面传来的浓郁骨汤香味做不得假,“师兄你真是我亲师兄!卡塞尔食堂的猪食我早就吃腻了!你这是跨国外卖啊,这运费得多少钱?”
楚子航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丁点。“没多少。任务地点附近有加盟店。”
骗鬼呢!卡塞尔附近哪来的日本拉面加盟店!师兄你连撒谎都这么一本正经!
内心在疯狂吐槽,嘴上却忙不迭地道谢:“多谢师兄!师兄威武!快进来坐!”
楚子航走了进来,视线习惯性地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像是在评估安全隐患,最后目光落在我脸上,停顿了几秒。
“你的脸色不太好。”他陈述道,“斯瓦尔巴特的任务报告我看过了,评定为‘A+级环境勘测’,但能量读数异常。你遇到了麻烦?”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认真的师兄。我挠了挠头,摆出个苦瓜脸:“别提了师兄,那鬼地方冷得要死,勘测设备还老出故障,差点没把我冻成冰棍。可能是有点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
楚子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就是这样,给予绝对的信任,除非你主动说,或者他判断事情严重到必须介入,否则绝不会刨根问底。这种信任,沉重而温暖,是我为数不多的、愿意拼死去守护的东西之一。
我们分食了那碗依旧美味的一乐拉面(师兄表示他吃过了,只是看着我吃),期间大部分时间是我在絮絮叨叨地吐槽学院的八卦、芬格尔又黑了哪个系统,他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存在。
吃完面,他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了一句:
“昂热校长让我转告你,‘静滞法庭的外部观察员’,享有有限的知情权和行动建议权。必要时,可以动用‘静滞’渠道。”
我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昂热老头……这是明确告诉我,他知道了我的新身份,并且在一定范围内,会给我提供支持。静滞法庭,那个神秘兮兮、试图把我关进“摇篮”的机构,现在反而成了我的一层护身符?真是讽刺。
“知道了,谢谢校长,谢谢师兄。”我含糊地应道。
楚子航回过头,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路明非,无论你要做什么,记得叫我。”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那点因为拉面和师兄到来而产生的轻松笑意,迅速褪去,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记得叫我……师兄,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才更不能轻易叫你啊。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脏活累活,还是让我这个习惯了在阴影里搞事的“导演”来做吧。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沉入暮色的校园。钟楼的剪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肃穆。芬格尔的情报,楚子航的探望,昂热的暗示……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方向——风暴并未远离,只是在酝酿下一轮更猛烈的冲击。加图索的残余势力不会善罢甘休,北极那诡异的信号更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体内,那“时之沙漏”的虚影再次悄然浮现,表层的沙砾流动似乎加快了一丝。它在提醒我,时间的流逝,机会的稍纵即逝。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清晰,却仿佛能看到其下涌动的不稳定力量。
“导演的剧本,才刚写完序章呢……”我低声自语,眼神掠过一丝属于路明非的、混合着无奈与决绝的微光,“下一幕,该轮到谁登场了?”
北极的信号,加图索的反扑,静滞法庭的观察,还有深藏于历史阴影中的“太子”与“深渊”……棋盘已经重新摆好,而我这个棋子兼棋手,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至少,在下一场风暴来临前,得先把这碗来自日本的、承载着过往与当下的拉面,好好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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