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我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宿舍的墙壁仿佛变成了流动的、充满恶意的抽象画。书桌的木质纹理在眼中放大、分解,似乎下一秒就要化作飞灰。
不行!不能在这里失控!
我强行集中几乎要溃散的精神力,全部注入那旋转不休的“时之沙漏”。金色的秩序之光艰难地亮起,试图梳理、安抚那暴走的混沌。沙漏的流转变得极其缓慢而滞涩,仿佛每一粒沙子的落下都重若千钧。秩序与混沌在我体内激烈交锋,撕裂般的痛楚席卷全身。
就在这内忧外患、几乎要失去控制的边缘,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检测到异常‘观测’力场,判定为敌对意图。启动‘静滞法庭-外部观察员’应急协议。力场坐标已记录,反向干扰施加中……】
是静滞法庭!他们留下的“后门”或者说“保险”被触发了!
那股冰冷的注视感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消失。几乎同时,体内那狂暴的“万象崩离之序”仿佛失去了外部的刺激源,躁动程度明显下降,虽然依旧不稳定,但至少回到了我可以勉强压制的范围。
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刚才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要彻底失控,将这间宿舍,甚至小半个宿舍区都“崩离”成最基本的粒子。
静滞法庭……他们果然在监视我,或者说,在“保护”他们的观察样本。这次出手,是履行协议,还是另有所图?
没时间细想。危机并未解除。对方的窥视被打断,但行动很可能已经展开。
我强忍着虚弱和不适,抓起个人终端,快速发出两条信息。
一条给楚子航:“有老鼠,可能不止一波,小心。”
另一条给芬格尔:“我被‘瞄’了一眼,法庭插手了。立刻启动‘清扫’程序,优先级最高。我要知道是谁,在哪里。”
信息发出后不到十秒,楚子航的回复只有一个字:“知。”
芬格尔的回复则是一连串乱码般的字符,代表着他的情报网络已经全速运转起来。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沉静的夜色。卡塞尔学院依旧灯火阑珊,安详如初。但我知道,阴影之中,獠牙已经露出。对方的第一次试探被静滞法庭意外打断,但这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下一次的攻击,必定更加凌厉和直接。
体内的力量依旧在微微震荡,提醒着我自身的脆弱。北极的信号在个人终端的待办事项里静静闪烁,那遥远的、冰冷的呼唤,此刻仿佛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留在学院,固然有楚子航、芬格尔等人的协助,有静滞法庭那不可靠的“保护”,但我也将始终处于加图索家族无休止的暗杀和骚扰之中,像一个活靶子。而且,我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能控制住体内那危险的力量,一旦在学院内彻底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而去往北极,固然前路未知,危险重重,但那古老的秩序遗迹,或许是唯一能让我快速理解、掌控“万象崩离之序”,甚至找到弥补因为过度使用混沌面而造成本源亏空的方法。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彻底粉碎阴谋,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选择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这时,终端再次震动,是芬格尔发来的一份加急情报摘要。上面显示,之前追踪到的那几名加图索家族的“清理专家”,其中两人已经确认通过伪造身份,于一小时前抵达了芝加哥。而雇佣兵市场上有关于“卡塞尔学院高价值目标”的暗网悬赏,赏金在半小时内翻了三倍。
獠牙,已经抵近咽喉。
我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压下体内力量的余波和心头的躁动。眼神重新变得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漠然。
转身,开始快速整理必要的物品。几件换洗衣物,那枚“时之沙漏”徽章,芬格尔提供的伪装证件和信用卡,还有一份关于北极信号和古老遗迹推测的纸质资料(电子设备在极端环境下并不可靠)。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楚子航会理解,芬格尔会善后。过多的告别只会徒增牵挂,也可能让更多的人卷入危险。
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杂乱却充满回忆的宿舍,我推开房门,融入走廊的黑暗之中。
就像无数次独自踏上战场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的目的地,是远比任何战场都要神秘和危险的世界尽头。
卡塞尔学院的灯火在身后逐渐远去。夜风中,我孤身一人,朝着芝加哥机场的方向走去。体内那不稳定的力量如同怀揣着一颗定时炸弹,而前方是冰封万里的未知与强敌环伺的杀局。
但我的步伐没有一丝犹豫。
北极的冰雪,或许能冷却我体内躁动的混沌。
而那古老的秩序之音,或许能指引我,找到真正打破命运囚笼的答案。
导演的舞台,从此刻起,移至冰封的极点。所有的阴谋、仇恨、守护与追寻,都将在那片纯白与极寒之中,迎来最终的碰撞。
下一站,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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