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从上到下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了路明非气息中那份不同于以往虚弱状态的、内敛而坚韧的活力,以及那隐隐散发出的、令人心安又陌生的温暖波动。
“明非。” 楚子航开口,声音因为久未饮水而有些干涩沙哑,但语调依旧是那份标志性的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我们……逃出来了?”
他没有问这是哪里,没有问是谁救了他们,第一个问题,直指核心。
路明非心头一松,又微微一紧。松的是师兄还是那个师兄,逻辑清晰,目标明确;紧的是,他必须开始面对解释这一切的难题。
“嗯,逃出来了。” 路明非点点头,走进房间,靠在门框上,节省着体力,“是苏恩曦学姐,你记得吗?那个……很神秘的学姐,她救了我们。”
楚子航的目光微微偏移,似乎看向了房间某个看不见的监控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显然记得苏恩曦,但也同样清楚这个女人背后绝不简单。
“我昏迷了多久?” 他接着问,同时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膝上的村雨随之发出愈发明亮的低鸣,刀鞘似乎都抑制不住那股欲要破鞘而出的锋锐。
“不清楚,这里的时间感知有点混乱。感觉上……不算太长,但也不短。” 路明非斟酌着用词,“师兄,你的伤……”
“无碍。” 楚子航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伤疤,又感受了一下体内依旧存在的隐痛和某种规则层面的滞涩感,补充道,“不影响握刀。”
简单的五个字,却透出一股磐石般的意志。只要还能握刀,他就能战斗。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惫懒和犹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认真。
“师兄,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直接切入主题,“外面有‘东西’在找我们,很厉害,很诡异。可能不止一方势力。”
楚子航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路明非,等待下文。
“而且……” 路明非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用最简洁的方式说出最荒谬的事实,“我们在那个‘源初之城’里接触到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惊人。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混血种,关于龙族……甚至关于我们自身的存在,可能都和我们之前知道的完全不同。”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微弱的、温暖的白光悄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的萤火,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冰冷。
“我得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路明非看着那点微光,声音低沉,“也看到了一些……‘真相’的碎片。”
楚子航的目光凝固在那点白光上。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龙威或元素波动,那光芒纯净而温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直指本源的气息。这绝非他所知的任何力量体系。他又看向路明非的眼睛,在那双他熟悉的、总是带着点衰仔气和吐槽欲的眸子里,他看到了深藏的疲惫,看到了沉重的背负,更看到了一种破茧重生般的决绝与……悲悯。
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是那个路明非,但又似乎有什么根本性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医疗室内,只有村雨的低鸣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最终,他抬起眼,目光再次与路明非对视,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质疑或惊骇,只有一片沉淀下来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告诉我。” 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膝上的村雨似乎感应到主人心境的坚定,嗡鸣声渐渐平息,归于一种极致的、引而不发的静谧。
无需多言,无需解释信任。从卡塞尔到日本,从北京到帕米尔,他们早已是能够托付生死的战友。无论路明非获得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楚子航选择先倾听,先理解。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那双平静无波却蕴含着绝对信任的眼睛,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比他体内的“心之光”更加温暖。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用最简洁的方式,讲述“观测者”、“囚徒”、“七大钥匙”以及自己可能作为“协调者”的推测……
而与此同时,在主控室内,苏恩曦面前的数面光屏上,代表着外部规则扰动的警报信号,频率正在悄然增加。帕米尔高原永恒的风雪幕布之后,猎杀者的网,正在无声地收紧。
苏醒的刀,已感知到迫近的阴影。而揭示真相的话语,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在这寂静的安全屋内,交织成命运交响曲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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