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单据,更加慌乱,但他牢记着阿四曾经的叮嘱,以及那份救命的恩情,咬死口风:“不认识,真不认识!长官,我就是个老实干活养家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松本优子用了各种话术恐吓、诱导,但赵师傅毕竟只是个普通工人,除了恐惧和重复的否认,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唯一的经济异常(购买雷米封)也被丁陌提前用“慈善机构”的名义做了完美铺垫。
就在松本优子感到棘手,考虑是否要用更严厉的手段时,她接连收到了两个消息:一是宪兵队报告码头区出现新的走私问题,牵扯到内部人员;二是76号内部开始流传关于其他几个官员的泄密传闻,搞得人心惶惶。
松本优子的眉头紧紧皱起。调查刚刚开始,阻力就如此之大,方向似乎也变得混乱。是巧合,还是那个隐藏的对手在反击?她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几乎要瘫软的工人,直觉告诉她,这人可能真的不知情,或者只是一枚无足轻重、被利用后即被抛弃的棋子。
继续深挖这个工人,耗时耗力,且可能一无所获,反而会让真正的目标警觉,并使得内部矛盾激化。权衡利弊之下,松本优子做出了暂时放弃的决定。
“看好他,再关二十四小时,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放了吧。”她对手下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愠怒。
两天后,赵师傅被莫名其妙地释放了。他回到家中,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对阿四和那位“恩人”更是感激涕零,忠诚度不降反升。而丁陌,则成功地将松本优子探出的第一根触角挡了回去,并让她在混乱中暂时迷失了方向。
站在办公室窗前,丁陌望着楼下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次交锋。松本优子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水下的鳄鱼,第一次试探失利,只会让她更加谨慎,也更加危险。她的回归,意味着潜行的难度陡然增加。
暗潮已经回流,并且变得更加湍急、冰冷。他必须让自己的网络潜得更深,根须扎得更牢,才能在这愈发凶险的暗流中,稳住身形,继续前行。
他轻轻握了握口袋里的那枚鹅卵石,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斗争,进入了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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