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揭露的真相如同飓风,瞬间摧毁了周婆婆(周婉茹)经营百年的权威堡垒。镇民们眼中的狂热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愤怒、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对眼前这个老怪物赤裸裸的憎恨。他们松开了林晚,步步后退,与那个瘫坐在地、状若疯癫的老婆子划清界限。
“骗子!老妖婆!”
“原来都是你害的!”
“我爹……我爹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
愤怒的指责和哭喊在洞窟中回荡,与那越来越剧烈的震动和“血痂之心”愈发狂躁的搏动声混杂在一起。
陆清舟迅速挣脱残余的绳索,冲上祭坛,将虚弱的林晚扶起,解开她身上的束缚。林晚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息着,后背那灼热的共鸣感并未因真相大白而减弱,反而因为下方“心脏”的狂躁而变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这种连接,拼命想要钻入她的体内。
“没事了,晚晚,我们走!”陆清舟护着她,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邪恶的地方。
“走?”周婉茹却突然发出一阵凄厉而癫狂的大笑,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枯瘦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走不了了!哈哈……走不了了!”
她张开双臂,面向那剧烈搏动的肉膜心脏和后方那片汹涌的人脸镜面,脸上是一种彻底抛弃一切的疯狂和某种扭曲的解脱。
“听到了吗?它醒了!它真的醒了!百年的罪孽,百年的痛苦,百年的恐惧……它已经吃饱了,它要出来了!你们揭穿了秘密,打破了最后的平衡,加速了它的苏醒!是你们……是你们逼它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整个洞窟猛地一震,如同发生了剧烈的地震。穹顶上那些散发幽绿光芒的血管状藤蔓疯狂舞动,光芒忽明忽暗。白骨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那暗红色的肉膜“心脏”搏动得如同擂鼓,表面开始凸起、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破壳而出!
后方那片黑色镜面中,无数痛苦的人脸变得更加清晰,它们疯狂地冲撞着“镜面”,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镜面”开始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完了……全完了……”一个镇民绝望地瘫倒在地。
“它要出来了!‘娘娘’……不,那怪物要出来了!”
恐慌再次攫住了所有人,这一次,不再是针对周婆婆,而是针对那个即将降临的、真实的恐怖实体!
“必须阻止它!”林晚强忍着不适,推开陆清舟,目光死死盯住那蠕动的肉膜核心。她知道,如果让这东西彻底降临,临江镇将万劫不复。
“阻止?拿什么阻止?”周婉茹疯狂地笑着,眼泪却混着脸上的污垢流下,“它是因我而生,因所有人的贪念和恐惧而壮大!它是无形的‘孽’凝聚成的实体!除非……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容器’能暂时容纳它,或者有更强大的力量能将它重新打散……”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林晚,带着一种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渴望:“你!林晚!只有你的血脉可以!你是最好的容器!承载它!暂时容纳它!这是唯一能暂时控制它的方法!否则我们所有人,现在就要死!”
“你休想!”陆清舟将林晚护在身后,怒视周婉茹。
就在这时,那肉膜心脏猛地向上凸起,伴随着一声如同布帛撕裂的可怕声响,一只巨大、扭曲、由无数暗红色肉须和痛苦人脸纠缠而成的“手臂”,猛地从肉膜中破出,重重砸在祭坛上!手臂所触及的白骨,瞬间化为齑粉!
同时,后方的黑色镜面轰然破碎!并非碎裂成块,而是化作了汹涌而出的、粘稠的黑色阴影,阴影中裹挟着无数尖啸的人脸,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洞窟内弥漫开来!
吼——!!!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合了无数痛苦嘶吼与纯粹恶意的咆哮,从肉膜之下和阴影之中同时响起,震得整个洞窟簌簌发抖,碎石如雨落下。
古老的邪恶,百年的罪孽集合体,正在挣脱最后的束缚,部分降临现实!
那破肉而出的巨臂胡乱挥舞,抓向离它最近的一个镇民。那镇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被巨臂抓住,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皮肤干瘪下去,整个人化作一具覆盖着暗红色菌丝状物质的干尸,而他最后的恐惧与痛苦,化作一张新的人脸,融入了那弥漫的阴影之中!
“跑啊!”
“怪物!快跑!”
幸存的镇民彻底崩溃,哭喊着冲向通道,互相践踏,只求逃离这个地狱。
“晚了……都晚了……”周婉茹看着那降临的实体,看着自己百年“心血”的最终形态,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她并没有逃跑,反而向着那挥舞的巨臂和弥漫的阴影,踉跄地走了过去。
“是我……是我创造了你……现在,你也该……回报我了……”她喃喃着,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那恐怖的造物。
阴影瞬间将她吞没,那巨臂也向她抓来。在阴影笼罩和巨臂合拢的刹那,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蔓延,她的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取!她试图用百年来收集的“贡品”力量抵抗,但在本体的吞噬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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