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先祖的‘冰魄圣殿’!”
云芷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在空旷寂静的玉殿中回荡,更显此地之幽深。我站在她身旁,目光扫过这由温润白玉筑成的宏伟殿堂,心中震撼难言。穹顶夜明珠柔和的光辉洒落,将每一寸玉壁、每一道浮雕都映照得纤毫毕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万古冰寒交织的奇异气息,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
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尚未完全消退,但更强烈的探索欲与紧迫感已然升起。蕴灵匣恢复了平静,深渊中那守护的意志也已退去,我们暂时安全了。但云芝纹印不在此处,空荡荡的玉台无声地诉说着缺失。希望与失望交织,让人心绪难平。
“云芷姑娘,你先坐下调息,恢复伤势要紧。”我扶着她走到玉殿一角相对平坦的地方,让她靠着一根雕琢着云纹的玉柱坐下。此地灵气异常精纯平和,远超外界,对于疗伤大有裨益。
云芷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红晕。她取出几颗随身携带的丹药服下,又示意我将守心玉贴近她的心口,随即闭上双眼,手掐法诀,开始全力运转守山人的独门心法,引导殿内精纯的灵气修复受损的魂元。碧绿色的光晕自守心玉上流转而出,与她自身气息交融,渐渐稳定下来。
我则不敢放松,强忍着身体的疲惫与伤痛,仔细探查起这座圣殿。殿内并无任何机关禁制,仿佛主人离去时,已撤去了所有防备,只留下这片净土。壁画的内容与镇魂塔底所见一脉相承,但更加详尽,尤其是关于幽冥通道最终被封印的过程,描绘得惊心动魄,可见当年战况之惨烈。
我的目光最终久久停留在玉台后方那幅巨大的浮雕上。林云芝的身影飘逸出尘,虽面容模糊,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悲悯苍生的气度。她虚托的云芝纹印光华万丈,是整幅浮雕的核心。而背后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巨大深渊,以及深渊中心祭坛上的棺椁,则显得格外突兀与神秘。
“寂灭寒渊……祭坛……棺椁……”我喃喃自语,心中疑窦丛生。云芝先祖为何要将纹印与这片绝域联系起来?那棺椁中沉睡的又是何人?是敌是友?这与清微真人所图谋的,又有何关联?
我走近浮雕,伸手触摸那冰冷的玉质表面。触手温凉,并无特殊感应。但当我尝试将一丝微弱的魂力探入时,浮雕上的云芝花纹竟微微亮起,传递出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
……契约……反噬……不可逆……唯有……寒渊之心……以印镇之……方可……延续……
……等待……钥匙……归来……重定……阴阳……
意念破碎不堪,信息有限,却印证了我的猜测!云芝纹印确实被用于镇压某种强大的“反噬”,而这反噬的源头,很可能与幽冥契约有关!纹印的本体,极有可能就在寂灭寒渊深处的祭坛之上!而“钥匙”……是指蕴灵匣?还是身负魂契的我?
“延续……重定阴阳……”这几个字眼,让我心中巨震。难道林云芝当年封印幽冥,并非一劳永逸,而是留下了巨大的隐患,需要后世之人去弥补?甚至……需要“重定”某种规则?这背后的真相,恐怕远比想象的更加惊人!
“林公子……”云芷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唤醒。她经过短暂的调息,脸色好转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她走到我身边,看着眼前的浮雕,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也感应到了吗?先祖留下的意念……”
我点了点头,将感知到的碎片信息告诉了她。
云芷听后,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娘亲的手札中曾隐晦提及,幽冥契约的力量远超想象,云芝先祖虽以无上法力将其封印,但契约本身与天地法则纠缠太深,如同附骨之疽,会不断侵蚀封印,并反噬身负契约之人。先祖当年,或许是以自身魂血与部分纹印本源为代价,才勉强将其镇住,但这也导致了纹印的残缺和她的……消失。看来,真正的、完整的云芝纹印,确实被置于寂灭寒渊那极寒绝地,借助那里的特殊环境,延缓反噬的蔓延,等待彻底解决的契机。”
她看向我,目光灼灼:“而那个契机,恐怕就是你,林公子。你的特殊魂契,或许就是唤醒纹印、真正化解反噬的‘钥匙’。”
又是钥匙!我苦笑道:“即便我是钥匙,以我现在的实力,如何能深入寂灭寒渊,接近那祭坛?更何况,清微真人、‘影刃’、特调科,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我们能否活着走到寒渊都是未知数。”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找到应对极寒的方法。”云芷语气坚定,“这冰魄圣殿乃是先祖静修之地,灵气充沛,且蕴含一丝极寒本源之意,正是我们适应寒渊环境的绝佳场所。而且……”她目光扫过四周玉壁,“殿中或许还留有一些先祖的传承或器物,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的话提醒了我。此地既然是林云芝的闭关之所,绝不会只有空荡荡的大殿。我们开始分头仔细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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