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在魂海深处炸响!云芝的守正净化、混沌的湮灭无序、幽冥的死寂侵蚀,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至高无上的本源力量,以我的身体为熔炉,轰然对撞!
“啊——!!!”
我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七窍中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杂着乳白、灰黑、暗红三色光流的能量浆流!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方扭曲沸腾的经络与骨骼!灵魂仿佛被投入了天地初开的混沌洪炉,承受着创造与毁灭、秩序与混乱、生与死的极致撕扯!
云芝纹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试图净化一切异种能量,守护魂核;混沌元胎则如同饕餮,疯狂吞噬着涌入的幽冥死气与云芝之力,胎体剧烈膨胀,表面裂纹蔓延,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而那外来幽冥祭品的本源,则带着一种阴毒诡异的契约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我的魂契结构,并引动着混沌元胎深处某种沉睡的暴戾!
清微真人的那道青色剑气,也在这混乱的能量风暴中被搅碎、湮灭,未能真正伤及我身,但此刻的内患,远比外敌恐怖万倍!
我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浮沉,视野被混乱的光影充斥,耳边是能量对撞的轰鸣与自身骨骼碎裂的脆响。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成了一个即将爆裂的能量容器。
“契约反噬?不对!是强制共生!”清微真人惊怒交加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孽障竟敢以自身为引,将幽冥契约转嫁?!妄图借你之躯重塑魂体?该死!”
她似乎看出了端倪。那个幽冥祭品,并非单纯被献祭,而是在最后关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某种古老的幽冥契约强行与我的魂契连接,试图借助我体内混沌与云芝的力量,来平衡乃至吞噬其自身的幽冥本源,实现某种危险的“共生”或“夺舍”!
这简直是疯子般的行径!但此刻,却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股力量的平衡脆弱如纸,瞬间被打破。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我体内肆虐,眼看就要将我的肉身与魂魄彻底撕碎、湮灭!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一直沉寂于魂契最深处、与云芝纹印相伴相生的那缕属于黄寅前世的残魂,仿佛被这极致的毁灭危机与熟悉的幽冥气息刺激,猛地苏醒过来!一段破碎却无比决绝的意念,如同最后的闪电,划破混乱的识海:
……幽冥共主……契不可逆……唯引虚眼……以墟噬契……九死……一生……
幽冥共主?是指那祭品?契不可逆?唯引虚眼,以墟噬契?九死一生?
这残念是在指引我?引导虚无之眼的力量,来吞噬这该死的幽冥契约?可虚无之眼是归墟入口,蕴含终极寂灭之力,引动它,与自杀何异?!
没有时间思考了!身体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是唯一的生路!
“赌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放弃了所有抵抗,反而主动放开身心,将魂契的感知疯狂延伸向盆地中心那缓缓旋转、散发着终极吸力的“虚无之眼”!
“来啊!吞噬我吧!”我在心中发出疯狂的呐喊!
仿佛回应我的呼唤,又或许是感应到了我体内那混乱到极致的能量波动,“虚无之眼”猛地一震!旋转速度骤然飙升!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百倍、冰冷到极致、蕴含着“万物终焉”意境的灰黑色气流,如同决堤的星河,从眼墟中心倾泻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涡,瞬间将我笼罩!
“轰隆隆——!”
天地失色!整个盆地疯狂震动!祭坛上的阵法光罩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清微真人脸色剧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厉声喝道:“快稳住阵法!阻止他引动眼墟之力!”
但已经晚了!
那灰黑色的虚无洪流涌入我体内的瞬间,云芝、混沌、幽冥三股正在激斗的力量,如同遇到了天敌,同时一滞!紧接着,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虚无之力,并未区分敌我,它带来的,是纯粹的、平等的——“归寂”!
无论是守正的云芝光华,混乱的混沌气流,还是阴毒的幽冥死气,在这终极的“虚无”面前,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消融、归于寂灭!我的经脉、血肉、骨骼,也在同步湮灭!
痛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但诡异的是,我的意识却在这种极致的“空无”中,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仿佛一切纷扰、痛苦、执念,都将在这最终的寂灭中得到解脱。
不!不能放弃!云芷还在等我!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寂灭的诱惑!我死死守住魂核最后一点灵光,疯狂运转《蕴灵篇》中记载的保命秘法,同时引导着体内那缕微弱的、得自冰魄圣殿的“极寒守心”意境,护住心脉一线生机。
湮灭在继续,但速度似乎……慢了一丝?是因为云芝纹印的守护特性?还是混沌元胎那“无序”本质对“寂灭”的某种微妙抗性?亦或是那强行连接的幽冥契约,在“虚无”面前产生了未知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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