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王的丹!”慕容垂惊怒咆哮,伸手欲抓,却抓了个空!
“噗嗤!”
黑红流光精准地穿透了水晶棺盖的裂缝,没入了棺中“林婉柔”的胸口!消失无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崩塌的巨石悬在半空,飞溅的血滴凝滞空中,慕容垂狰狞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车夫和石老绝望的眼神凝固,林昭月咳出的血沫飘浮眼前……整个石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绝对的死寂。
然后——
“咚……”
一声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心跳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凝固的意识深处!
心跳声……来自水晶棺!
“咚……咚……咚……”
心跳声从一开始的微弱,迅速变得强劲、有力!如同沉眠的巨兽,正在苏醒!
“咔……咔嚓……嘭!”
林婉柔所在的水晶棺椁,再也承受不住内部爆发的恐怖能量,轰然炸裂!晶莹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碎片雨中,一道身影,缓缓地、自崩碎的棺椁中……坐了起来。
云鬓散乱,宫装如血,容颜绝丽依旧,但那双缓缓睁开的眸子……却不再是林昭月记忆中的温柔哀愁,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死寂的……幽暗!仿佛两口吞噬一切的万年寒潭!她的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却隐隐透出一种玉石般的光泽,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混合着极致阴寒与一丝诡异生机的恐怖威压!
她……醒了。
不,或许……不是“醒”。
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回来”了。
她空洞死寂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掠过惊骇欲绝的慕容垂,掠过挣扎的车夫和石老,掠过昏迷的猎户,最终……落在了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林昭月身上,以及……倒在棺椁碎片中、气息全无的萧烬身上。
当她的目光触及萧烬时,那死寂的眼底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到了极点的波动,有痛楚,有怨恨,有追忆,但最终,都归于一片更加冰冷的漠然。
然后,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指尖,一缕黑红色的、属于阴丹的诡异能量,如同小蛇般缠绕游走。
她轻轻开口,声音空灵、缥缈,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慕容垂……好久不见。你……终于还是来了。”
慕容垂脸色剧变,如临大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你……你不是林婉柔!你是谁?!你怎么可能……”
“我是谁?”棺中醒来的“林婉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诡异的弧度,那双死寂的眸子,终于完全聚焦在慕容垂身上,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我是来……向你讨债的人。”
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竟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已出现在慕容垂面前!苍白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向前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的光影,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冻结万物生机、湮灭一切灵魂的……死寂之力!
“不!!!”慕容垂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周身爆发出浑厚的护体罡气,双掌齐出,蕴含着他毕生功力的恐怖一击,迎向那根手指!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慕容垂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罡气和掌力,在那根苍白手指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湮灭!手指毫无阻碍地点在了他的眉心!
慕容垂的动作僵住,脸上的惊恐凝固。他瞪大的双眼中,神采迅速黯淡、消失,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一股黑气,从他七窍中缓缓飘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权倾朝野、谋划半生的慕容垂……竟被一招秒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车夫和石老骇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呼吸都已忘记。
而“林婉柔”,则缓缓收回手指,看也不看慕容垂的尸体,目光再次转向倒在地上的萧烬。她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他沾满血污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眼神却依旧死寂冰冷。
“烬哥哥……”她口中吐出三个字,带着一种遥远而陌生的眷恋,但随即,便被更深的漠然取代,“你为我做的……够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她站起身,不再看萧烬,也不看惊骇欲绝的其他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石室顶部那最大的、透下火光的裂缝。外面,黑风寨人马的喧嚣和攻击声依旧。
她抬起手,对着那裂缝,虚虚一握。
“轰——!!!”
整个山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沉睡中彻底苏醒了!
巨石如雨崩塌,通道彻底堵塞,火光被掩埋,外面的喧嚣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哭嚎和绝望的惨叫,随即迅速远去、消失……
整个禁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封死、隔绝了。
“林婉柔”做完这一切,身影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四周弥漫的、尚未散尽的阴丹之力和玄冰气息之中,消失不见。只有她最后留下的一句空灵缥缈、却寒意刺骨的话语,在死寂的石室中缓缓回荡:
“宿命之轮……已经开始转动。昭月……活下去……等你足够强大时……来‘幽冥川’……找我……”
石室,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昏迷的众人,两具破碎的水晶棺(外祖父的棺椁也受到波及,布满裂痕),慕容垂冰冷的尸体,以及……瘫倒在血泊中、意识模糊的林昭月。
她最后看到的,是母亲(或者说,占据母亲身体的某个存在)消失的身影,听到的,是那句意味不明的“幽冥川”。然后,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吞噬。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感觉到,怀中那个散发着微弱莹白光泽的锦盒,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一股暖流,微不可察地流入她几乎冻僵的经脉……
同辉之力,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诅咒的开端?幽冥川,又将是怎样的未知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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