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魁则是浑身肌肉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盯着沈墨和那些黑衣暗探。他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具体深浅,但那种久经训练、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气息,让他这个刀头舔血的悍匪都感到心悸。
沈墨不再看崔守真,目光转向陈序:“陈郎中,杜衡校尉已被我方解救,送往安全地点救治,暂无生命危险。让你的人撤了吧,外面那些‘混江龙’的杂鱼,已经清理干净了。”
陈序心中大石落地,对沈墨拱手:“多谢沈大人。”
沈墨点点头,又看向崔守真和焦魁,语气转冷:“崔侍郎,焦魁,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需要你们解释清楚。”
“你敢!我乃朝廷三品大员!无凭无据,你敢拿我?”崔守真色厉内荏。
“凭据?”沈墨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你书房暗格里,与‘清风会’往来的书信;你门下清客,暗中向军器监匠人行贿的记录;还有你这位师弟焦魁,在运河上杀人越货、与北边某些势力暗中交易的证据……够不够?要不要我再请几位工部和兵部的大人,来听听永丰仓的账册?”
崔守真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在茶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他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想早已被皇城司盯上,摸得一清二楚!
焦魁眼中凶光暴涨,低吼一声,就要暴起发难!
“咻!咻!咻!”
三支弩箭几乎同时钉在他脚前三寸的地板上,入木三分,箭尾剧颤。沈墨身后,三名黑衣暗探的弩箭,已稳稳对准了他的要害。
“焦魁,你可以试试。”沈墨语气依旧平淡,“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皇城司的‘破罡弩’快。”
焦魁额头青筋暴跳,但最终,在那冰冷杀机的锁定下,他缓缓松开了握拳的手,颓然放弃了抵抗。他知道,今晚栽了,栽得彻底。
崔守真和焦魁被皇城司的人干净利落地押走,全程没有惊动听潮阁其他客人,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沈墨这才走到陈序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陈郎中胆识过人,孤身赴会,佩服。”
陈序苦笑:“沈大人谬赞,若非大人及时赶到,陈某恐怕凶多吉少。只是……皇城司为何会插手此事?又为何……救我?”
沈墨示意陈序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开门见山:“两个原因。第一,长公主殿下亲自找了我们指挥使,开了口。殿下似乎……很关心陈郎中的安危。”
陈序心中一动,想起怀中玉佩,不禁温暖。
“第二,”沈墨话锋一转,神色严肃起来,“也是更重要的原因——‘清风会’。这个组织,我们皇城司盯了快一年了。他们行事隐秘,渗透范围极广,从漕运到工部,甚至可能涉及军器监和边军。危害的是国之根基。而你,陈郎中,连续侦破大案,能力出众,更关键的是,你已经触碰到了他们,并且引起了他们的忌惮和报复。”
陈序明白了:“沈大人的意思是……”
“合作。”沈墨直接道,“有限度的合作。皇城司职权特殊,有些明面上的调查不便直接进行,容易打草惊蛇。而你有刑部官职,查案名正言顺,又已深入此局。”
“如何合作?”陈序问。
“情报共享,有限支援。”沈墨道,“我们会提供给你关于‘清风会’、‘混江龙’以及相关朝中人员的一些非核心情报,必要时会提供一定的保护和行动支持。而你需要做的,是利用你的身份和查案之便,继续深挖这条线,将更多的证据和人员挖出来,尤其是他们在工部、军器监内部的渗透网络。”
“但记住,是有限合作。”沈墨强调,“皇城司不会公开承认与你的关系。你的行动,名义上仍是刑部的独立调查。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我们可以暗中帮忙,但不会直接站到台前。同样,你获得的某些关键证据和线索,也需要同步给我们。”
陈序沉吟。与皇城司合作,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好处是信息和支持,能大大提高效率和安全性。但坏处是,一旦卷入皇城司的秘密任务,风险同样巨大,而且容易被其利用。
“沈大人,我如何确保,我不会成为皇城司推出去吸引火力的‘棋子’?”陈序问得直接。
沈墨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平静道:“因为你是长公主殿下看重的人,指挥使大人亲自交代过,要保你周全。更因为,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有能力、有胆识、且在明处的人,去搅动这潭浑水。我们不是要牺牲你,而是要借助你的能力,更快地摧毁‘清风会’。这对朝廷有利,对你有功无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合作基于自愿。你若不愿,我们也不会强求。只是,下次再遇到崔守真这样的对手,或者‘清风会’更凌厉的刺杀,单凭你刑部郎中的身份和你手下那些人,恐怕难以应付。”
陈序知道沈墨说的是实话。今晚若非皇城司插手,他即便有后手,也必然是一场血战,生死难料。面对“清风会”这种级别的对手,他需要更强大的盟友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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