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将墙面映得一片惨白。铁栅栏后的椅子上,那名被抓获的驾驶员低垂着头,浑身湿透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水渍。他双手被铐在椅背上,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副拒不开口的模样。
陆队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冷风。他脱下湿漉漉的外套,随手搭在门边的椅背上,目光锐利地扫过男人,声音低沉有力:“姓名,年龄,隶属哪个组织?”
男人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嘴角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警察又怎么样?有本事就直接定罪,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陈曼跟在陆队身后,手里捧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那枚从暗格里找到的黄铜钥匙。她将证物袋放在审讯桌的灯光下,钥匙表面的锈迹被照得一清二楚,顶端那个细小的“陆”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们在老洋房的暗格里,找到了陆景年祖父的亲笔信。”陈曼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信里写得很清楚,二十年前,你们的人用劣质钢材偷换了建筑材料,还绑架了陆老先生的同窗,逼迫他修改设计图纸。”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陆队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像是敲在男人紧绷的神经上。“你刚才在树林里喊,‘蝰蛇不会放过你们的’。”陆队的目光紧紧锁住男人的眼睛,“蝰蛇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听到“蝰蛇”两个字,男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低下头,避开陆队的视线,声音含糊不清:“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队冷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男人面前,“这是城郊红星轧钢厂的照片,二十年前,那里就是劣质钢材的生产窝点。我们查到,最近三个月,有人频繁出入那里,而你的车牌号,就出现在轧钢厂的监控录像里。”
男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嵌进肉里,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只是拿钱办事,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拿钱办事?”陈曼挑眉,将证物袋里的钥匙往前推了推,“那你告诉我,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用的?老洋房暗格里的信里提到,最后一份证据,藏在‘有陆字标记的地方’,这把钥匙,是不是就是开启证据的关键?”
男人的视线落在黄铜钥匙上,眼神复杂,有恐惧,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陆队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波动,放缓了语气:“你现在坦白,算是戴罪立功。蝰蛇心狠手辣,你觉得他会放过一个失手被抓的人吗?”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男人的软肋。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挣扎,嘴唇哆嗦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蝰蛇是谁。我只知道,上头让我盯着老洋房,一旦发现有人找到暗格,就立刻销毁里面的东西。”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那把钥匙……那把钥匙是开启‘保险箱’的。至于保险箱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上头只说,钥匙一旦露面,自然会有人来取。”
“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陈曼追问。
男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不知道。我只听说,那里面的东西,足以让蝰蛇身败名裂。”
审讯陷入了僵局。男人像是真的不知道更多内情,问来问去,只有这些零碎的信息。陆队和陈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先把他带下去。”陆队站起身,对着门外的警员吩咐道。男人被带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枚黄铜钥匙,眼神里的贪婪,让陆队和陈曼都皱起了眉头。
审讯室的门关上,陈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他确实只是个小喽啰。”
“但他的话里,有破绽。”陆队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深邃,“他说,钥匙一旦露面,自然会有人来取。这说明,蝰蛇的人,就在我们周围。”
陈曼的心猛地一沉:“你的意思是……警局里有内鬼?”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队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证物袋,仔细端详着那枚黄铜钥匙,“而且,他提到的‘保险箱’,肯定不是普通的保险箱。陆老先生的信里说,最后一份证据藏在‘有陆字标记的地方’,这把钥匙上有陆字,老洋房是陆家的祖宅,还有哪里有陆字标记?”
两人走出审讯室,回到办公室。技术科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放在陆队的办公桌上。陈曼拿起报告,快速浏览着,越看越惊讶:“钥匙的材质,是纯铜的,而且上面的锈迹是人为做旧的。真正的钥匙芯,是不锈钢的,保存得非常完好。还有,这把钥匙的齿纹,很特殊,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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