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电视采访宛如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林清歌的心底,在随后的两天里,不断化脓、溃烂。她把自己关在客房中,几乎足不出户,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与陆廷渊碰面。她害怕自己难以自控,会用眼神泄露心底翻涌的恨意和即将决堤的绝望。
她需要时间思索,思索如何逃离这座金丝牢笼,思索如何保住腹中的孩子,思索该如何应对那被苏雨晴再次窃取的旋律。千头万绪,如乱麻般纠缠着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三天下午,当她终于强迫自己喝下一点清粥,准备继续规划未来时,楼下传来了那熟悉且娇柔做作的嗓音。
是苏雨晴。
林清歌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衣摆,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从来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客厅里,苏雨晴正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佣人刚送上的花茶。她今日身着一身香奈儿的软呢套装,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与这栋别墅低调奢华的气质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登堂入室的理所当然。
陆廷渊并不在,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
“清歌,你下来了?”苏雨晴看到她,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担心极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想要挽住林清歌的手臂,姿态亲昵得仿佛她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林清歌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声音冷淡疏离:“劳你费心,小毛病,不碍事。”
苏雨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愠怒,但随即被更浓的担忧所覆盖:“你看你,脸色如此苍白,还说是小毛病。”她压低声音,凑近几分,语气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熟稔,“是不是……因为新专辑的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她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是试探,还是炫耀?
林清歌抬眸,清冷的目光直视着苏雨晴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苏小姐的新专辑,与我有何相干?”
“唉,你别误会。”苏雨晴连忙摆手,表情真诚得近乎虚伪,“我知道那首主打歌的旋律,可能……可能和你平时随手弹的一些小调有点相似。但这真的只是巧合,灵感这东西,说来就来,有时候就是会撞车嘛。廷渊也说我这首曲子写得特别好,充满了破碎重生的力量呢,他听了小样就很喜欢。”
她刻意提及陆廷渊,语气里的得意和炫耀几乎毫不掩饰。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清歌的耳膜上。
“巧合?”林清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且冰冷的弧度,“苏小姐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苏雨晴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料到一向隐忍的林清歌会如此直接。她眼底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漾开更甜美的笑容:“清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廷渊照顾你,我也能有更好的发展,互不干扰……”
“互不干扰?”林清歌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你一次次夺走我的东西,这叫互不干扰?”
“你!”苏雨晴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她眼神一厉,四下瞥了一眼,见佣人都在远处忙碌。她突然向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林清歌,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用钱买来的替身!廷渊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比我更像那个死去的女人罢了!你真以为他把你当回事?你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他的,而他的一切,将来都是我的!包括你肚子里,可能存在的……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最后那句话,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怎么会知道?!是猜测,还是……陆廷渊连这个都告诉她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瞬间攫住了林清歌。
看到她骤变的脸色,苏雨晴满意地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恶毒和胜利的快意。她算准了林清歌不敢声张。
就在这时,苏雨晴眼神诡异地一闪,身体突然向后一仰,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清歌!你推我干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林清歌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苏雨晴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光洁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手里那杯没喝完的花茶也脱手飞出,瓷杯碎裂,茶水溅了一地,沾染在她昂贵的套装上,显得格外狼狈。
“好痛……”苏雨晴蜷缩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几乎是同时,别墅大门被推开,陆廷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刚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林清歌僵立在原地,而苏雨晴倒在地上,哭泣、碎片、茶水,构成了一幅完美的“受害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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