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猛地从他心口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握成了拳。
“……但生命自有,破土的勇猛……哪怕微光,也向死而生……”
歌声转入副歌,旋律陡然拔高,不再是之前的沉沦,而是生出了一种纤细却无比坚韧的力量!那是一种在彻底绝望之后,于废墟之中,为了守护最后一点珍视之物(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她微隆的小腹!)而萌生出的、义无反顾的决绝!
这力量,不是为了向谁证明,而是源于自身,源于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最原始的本能!
“随歌而行,不问归程……此身此心,只为新生……”
最后一个音符,伴随着她一声若有若无的、仿佛解脱般的叹息,缓缓消散在寂静的书房里。
音频播放完毕。
书房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台灯的光晕下,陆廷渊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深邃的眼眸里,所有的震怒、轻蔑、不耐烦,都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巨大的、一片空白的茫然,以及那茫然之下,正疯狂滋生的、名为“恐慌”的冰凌。
他终于……听懂了。
听懂了这首歌里,她所有的委屈、孤独、绝望,以及最后那斩断一切的、奔向新生的决绝。
这不是忏悔,不是告白,更不是诅咒。
这是她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的判词。是她对他,对他们这段畸形关系,最彻底、最平静的告别。
“净身出户,永不打扰。”
她不是说说而已。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不要陆家的一切,包括他。
那个他一直视为附属品、视为影子、可以随意处置的女人,用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如此干净利落又如此残酷的方式,将他彻底驱逐出了她的生命。
心脏处传来的骤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猛烈,几乎让他无法呼吸。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生命里被硬生生剥离的剧痛。
他可能……永远失去了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空白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不是失去了一个听话的替身,而是……失去了一个活生生的、有着惊人才华和坚韧灵魂的……林清歌。以及,那个他亲口否定过的、他的……孩子。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里凝重的死寂。
陆廷渊猛地回过神,眼底瞬间恢复了一片骇人的冰冷,只是那冰冷之下,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梗塞感,声音沙哑低沉:“进。”
助理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惶恐。他快步走到书桌前,甚至不敢多看陆廷渊此刻异常的脸色,低着头,语速极快地汇报:
“陆总,查遍了。机场、高铁站、长途汽车站,所有需要实名购票的交通枢纽,都没有查到夫人……林小姐的任何出行记录。她名下的银行卡,从昨天夜里开始,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我们排查了她所有可能联系的社会关系,包括她母亲那边的远亲,都没有任何消息。她就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助理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带上了难以置信的颤抖。
没有任何记录!
人间蒸发!
陆廷渊“霍”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台灯光下投出巨大的、摇晃的阴影。他一把抓过助理递上的调查报告,目光锐利如刀,飞速地扫过那些空白的、毫无结果的查询记录。
每一个“无记录”,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她不是赌气离家,不是暂时躲避。
她是处心积虑,计划周详,切断了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线索,真正地、彻底地……消失了。
在他签下离婚协议,在她留下这首《随歌》之后。
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了什么的时候。
“哗啦——”
他猛地将那份毫无用处的调查报告狠狠摔在地上,纸张四散飞扬。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总是掌控一切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于……失控的裂痕。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还有电脑音响里,那仿佛依旧在无声循环的、空灵而哀婉的旋律,如同最后的挽歌,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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