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站在球桌边,看着手中的球拍发呆,机械的哈气醒拍。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加上日夜照顾我,他的眼圈已经乌黑。汗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打湿了训练服。
开始吗!图图喊了一声,东抬眼看一眼图图,轻声“嗯”。两人开始对练。东明显不在状态,几个球要么软绵绵地没过网,要么根本接不到。汗珠不断滑进眼睛,他抬手擦了擦,却还是看不清飞来的球。
停一下!图图做出暂停的手势,示意大家先休息。他拿起水瓶,走到东身边坐下,抿了抿嘴唇说:我听说啦...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介意她...我不介意,我随时有给她幸福的勇气和信心。
东接过水大口喝了几口,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说:我怎么会介意,甚至…甚至她的初衷还是为了我...我不会离开她,永远...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东微微低下头。
图图轻轻拍了拍东的肩膀,安慰道: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如果她情绪好点了,我想见见她...
东沉默着点点头,望向远处发呆。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窗户洒进来,在他疲惫的身影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周末东难得没去训练馆,在厨房炖了我最爱的萝卜牛腩。蒸汽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笑着把碗推到我面前:“尝尝,这次我记得啦,没放八角,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味道。”我刚要伸手,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我手背,我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我们同时僵住,他眼睛红得可怕,东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120,体温36.8,和你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你没有任何不同。”
东从背后递来一件毛衣,指尖擦过我肩膀时,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轻轻落下,把毛衣披在我肩上:“别怕,我查过资料,阻断成功率超过99%。”声音很轻,却像在说服他自己。
洗漱后出来的我,看到东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皱着眉眼,我走近,听到东可以压低声音说着:“能不能再重新测一遍,我不想有任何可能的错误率…”我没说话,听完静静走开。原来…可能没有什么不介意,怎么会有男的不介意,这意味着以后都不可以…而且…整件事,东什么都没错…可是…我也没有错啊…为什么是我…我眼泪再次滑落
阻断药吃完最后一颗的那晚,东把我所有的检测报告整整齐齐收进文件夹。我看着他低头时垂下的睫毛,突然发现他鬓角竟有了几根白发。伸手触碰时,他抓住我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别躲我啦,求你了。”声音闷在掌心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低垂着眼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像被揉碎的纸片般脆弱:我不想你是因为责任才跟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感染,有哪个男的可以接受......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像飘进深海的气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那些日夜翻涌的恐惧与自卑,此刻化作酸涩的硬块堵在喉间。
东忽然将我拽入带着体温的怀抱,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裹住颤抖的我。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索性破罐破摔般继续说,我哽咽着继续:东啊,你真的很好,你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值得有很美好的人生,而不是为了责任守在我身边...
记忆翻涌着刺痛心脏,其实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让医院重新检测一遍我的结果,其实你也害怕结果万一出错,我万一感染,哪怕有1%的可能我感染了,你也不敢碰我...一辈子。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喉咙像被砂纸反复摩擦,每吐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钝痛。
我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温热的掌心传来不容抗拒的力量。他将我圈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不是的,那天我让医院重新检测的是嫌疑人的血液和针管里的血液。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震颤,那天晚上医院发来报告,显示嫌疑人不是艾滋携带者,针管里的血液也不是嫌疑人的,甚至针管里的并不是血液,嫌疑人也交代了,那个是他网购的万圣节用的假血!
我猛地抬头,睫毛上的泪珠坠落在他手背上,我震惊的看着东。记忆突然变得清晰,那天在派出所录完口供后,我确实失魂落魄地让公安和医院把后续报告都发给东,因为我害怕自己去面对结果。
东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当时我看到报告时,整个人都懵了,也是像你现在这样震惊。怎么会有人用假血蓄意伤人?我怕告诉你后,如果结果有误,你又要经历一次绝望...
话音未落,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决堤。我埋在他胸口痛哭,泪水洇湿他的衣襟,呜咽声里混着断断续续的抽气。东一下下顺着我的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幼兽,温热的耳语落在耳畔:都过去啦,没事啦,都过去啦...那些辗转难眠的深夜,那些自我厌弃的时刻,终于在他掌心的温度里,化作飘散的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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