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张!”我兴奋地指着他测体能的照片,他咬着牙涨红了脸,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我说着兴奋的笑着往后仰去,却忘了他的旧伤,后脑勺重重撞上他肩膀。空气瞬间凝固,我僵着身子转过头,只见他拧着眉倒抽冷气,苍白的指节攥紧了床单。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乱地撑起身子,眼眶瞬间发烫,“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他却突然笑出声,故意夸张地活动着肩膀:“骗你的,真没事。”见我红着眼圈要哭,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再哭,球迷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抽着鼻子捶他胸口:“还笑!”他顺势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子摩挲着我的手背:“说真的,你们球迷最喜欢看我干什么?”“当然是赛场上的你!”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记忆里那些热血沸腾的画面翻涌而上,“看你在球台前意气风发,看你赢球后挥舞熊猫拳,看你红发颠头呐喊……”
东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伸手将我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快了。肩伤彻底好了,训练强度也跟上了,世乒赛名单……”他忽然顿住,嘴角扬起熟悉的自信弧度,“应该会有我的名字。”
我猛地扑进他怀里,鼻尖撞在他胸口的队徽上。这个承载着无数荣耀与伤痛的位置,此刻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将我们的影子叠成一幅画,而我知道,在无数繁星的期待里,那个赛场上光芒万丈的少年,真的要回来了。
东说世乒赛名单应该会有他的那个夜晚,我枕着他规律的心跳,感觉连梦境都变得轻盈。
办公桌上的日历被我用红笔圈出了世乒赛的日期,每当文件处理得烦躁时,瞥一眼那个跳动的红圈,仿佛就能看见东在赛场上挥拍的英姿。同事调侃我最近像泡在蜜罐里,我只是抿着嘴笑,把关于东的秘密小心地藏在心底。
直到那摞卷宗摊开在眼前。行贿人名单里密密麻麻的职务头衔中,国家乒乓球队领队几个字突然刺得我眼眶发疼。三体巫师的名字安静地躺在其中,像枚潜伏的炸弹。审讯室的白炽灯在笔录纸上投下惨白的光,嫌疑人避重就轻的供述里,模糊提到某次庆功宴上的厚礼,时间线恰好与东受伤休养的时段重叠。
茶水间同事的议论声忽远忽近:“听说这次牵扯的关系网很深”“高层的人也不干净”……我攥着马克杯的手微微发抖,杯沿的热气氤氲在眼前,恍惚间又看见东说起世乒赛时发亮的眼睛。
这案子涉及体育系统,得谨慎。部长敲了敲我的办公桌,尤其是嫌疑人还牵扯到运动员管理,舆论一旦发酵......我机械地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语琦,这个案子后续跟进就交给你。”部长拍拍我肩膀,望着办公桌上摊开的嫌疑人关系图谱,三体巫师的名字像根刺扎在最外围的灰色区域。
案件还在侦查初期,证据链零散得如同断线的珠子,我不敢贸然定论,但内心的不安却像涨潮的海水,漫过理智的堤坝。
那天傍晚,东发来新拍的训练视频。镜头里他扣杀的动作行云流水,汗水顺着下颌线坠入领口。“状态比预想的还好!”他的语音裹着雀跃,“等我拿复刻杯回来给你当彩礼。”我盯着屏幕上他泛红的耳尖,喉咙像被棉花堵住,最终只回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深夜加班时,我对着电脑里加密的监控录像反复比对。画面里三体巫师在地下车库接过黑色信封的瞬间,远处路灯恰好扫过他的侧脸,眼睛冷得像淬了冰。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办公室的寂静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东发来消息问我什么时候下班,说打包啦饭堂里我爱吃的豉油皇大虾。我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案卷里那些未被证实的线索像定时炸弹,而他正满心期待地奔向梦想的赛场。咬着嘴唇删掉编辑好的“有事晚点回”,我打下:“很快,等我回家。”
镜中倒影里,我看着自己强装的笑容,突然想起他说“世乒赛应该会有我的”那天,月光落在他睫毛上的模样。此刻办公桌上的保密协议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我深吸一口气——有些真相,或许只能暂时埋进心底,至少,要等到他在赛场上绽放光芒的那一刻。
回家推开门时,客厅的灯光裹着乒乓球撞击台面的脆响涌来。东盘腿坐在地毯上,笔记本电脑里反复播放着今天的训练录像,手边摊着写满红笔记号的战术本。他仰头灌了口水,喉结滚动间,后颈暴起的青筋随着吞咽动作微微起伏,疲惫却又发亮的眼睛始终黏在屏幕上。
“回来啦!”他听见响动立刻转身,眼底的炽热像是要将人灼伤,“今天的反手拧拉找到新节奏了,教练说比上周快了0.3秒!”温热的手臂圈住我的腰时,我闻到他身上混着汗水和柠檬香的沐浴露味道,突然想起案卷里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三体巫师摩挲着钢笔,说“让樊振东这次退赛”的语气,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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