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摇摇头,任由我抱着。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把淮山放在水龙头下冲,水流哗哗地溅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刷子使劲刷淮山表皮的泥土。“你会处理吗?”我忍不住问,“淮山削皮的时候会痒手的。”
“放心,”他回头冲我扬了扬下巴,一脸自信,“削个淮山而已,还能难倒大满贯?”
“那可不一定,”我笑着挑眉,“这玩意儿比你打球的对手难搞多了,小心点。”
他哼了一声,转身从抽屉里翻出削皮刀,拿起淮山开始削皮。起初还算顺利,可削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左手下意识地在右手手背上蹭了蹭。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他嘴硬,继续跟淮山较劲,可手上的动作明显乱了章法,削皮刀在淮山表面划来划去,削下来的皮厚薄不均,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小块的淮山肉。
没过两分钟,他终于忍不住了,扔下削皮刀,两只手使劲在裤子上蹭,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嘴里还嘶嘶地抽着凉气:“怎么回事……这手怎么这么痒?”
“噗嗤——”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让你别逞能,淮山的黏液沾到皮肤上就会痒,你是不是没戴手套?”
“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麻烦,”他龇牙咧嘴地在洗手池前冲手,水流冲了半天,手反而痒得更厉害了,急得他直跺脚,“怎么越冲越痒?”
“笨熊猫,不能用热水,”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往厨房外走,“得用醋泡,或者用肥皂多洗几遍。”
我把他按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去卫生间拿了块肥皂和一瓶白醋。他的手已经被挠得发红,指关节处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伸手,”我打开肥皂盒,挤了点肥皂在他手心,“自己搓,好好搓,尤其是指缝和手背。”
他乖乖地搓起手来,泡沫弄得满手都是,痒得他一边搓一边龇牙咧嘴:“这什么破山药,比反手还难对付。”
“噗——”我又笑了,“好啦,用水冲掉。”
他冲掉泡沫,我又倒了点白醋在他手心:“揉揉,醋能中和黏液,止痒。”
他低头认真地揉着,白醋的酸味在客厅里弥漫开来,他皱着鼻子,像只被酸到的小狗:“这味儿……比训练馆的汗味还上头。”
“忍忍就好,”我拿起毛巾,等他揉得差不多了,伸手给他擦手,指尖碰到他发烫的手背,能感觉到他皮肤下微微的颤抖——大概是痒得厉害,“好点没?”
“好像……没那么痒了,”他动了动手指,眉头舒展了些,看着我手里的毛巾,突然笑了,“没想到啊,樊太太还懂这些。”
“那是,”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当樊太太的本事,可比你这只会打球的厉害多了。”
“是是是,”他顺坡下驴,任由我给他擦手,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我们家樊太太最厉害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懂怎么对付淮山。”
“少拍马屁,”我戳了戳他的额头,“手好点了就去把淮山切了,粥还等着呢。”
“别啊,”他赶紧缩回手,往后躲了躲,“我这手刚救回来,再碰那玩意儿,怕是要废了。”
看着他一脸警惕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逗你的,我来切吧。”
我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他没削完的淮山。其实我处理淮山也怕痒,所以特意找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三下五除二把淮山削皮、切成滚刀块,动作比他熟练多了。
东凑到厨房门口,看着我利落的动作,一脸佩服:“可以啊,这刀工,比食堂阿姨强。”
“那是,”我把淮山块扔进锅里,盖上锅盖,“学着点吧,大满贯先生,生活不止有乒乓球,还有淮山粥。”
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樊太太。”
“谢我什么?”我笑着问,“谢我没让你手痒得哭出来?”
“才不会哭,”他在我颈窝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谢你照顾我。”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地响着,散发出淡淡的淮山香。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被淮山折腾的一下午,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吧——他有他的大满贯,我有我的小日子,偶尔会被淮山这种小事弄得手忙脚乱,却总能在彼此的调侃和照顾里,找到最踏实的温暖。
粥煮好的时候,我已经饿得有点发晕了。东盛了小半碗,吹凉了才递给我:“慢点吃,别烫着。”
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淮山煮得糯糯的,米香里带着淡淡的甜味,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好吃,”我眼睛亮了亮,又舀了一勺,“比早上的还好吃。”
“那是,”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有进步的。”
我笑了笑,低头继续喝粥。他坐在对面,没怎么吃,就看着我,时不时提醒我“慢点”“别噎着”,像在照顾一个刚学会吃饭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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